第十七章 格陵兰之心(第2/3页)

收拾好那些丢人的眼泪,简灼从他胸前钻出来,抿着嘴定定地向上盯他,脸红得可怕,不知道脑袋里到底在起草着什么诡异念头。

周恕琛垂眼对上他的眼:“老是看我做什么?”

简灼转了一下眼睛:“我可不可以亲你。”

紧接着,他又跟一句:“就现在。”

话音未落,简灼整个人就凑上来,这次攥住了准星,微微偏头就去触碰周恕琛轻抿的薄唇。他试着张嘴,却显得十分的笨拙,犬齿蛮横地抵在嘴唇上,小舌舐过周恕琛的唇珠,银环也碾进去,挤得他们嘴唇发麻。

被那意外的坦诚给烧着了,周恕琛一时间没能做出任何回应,就像个纯情的高中生,任着简灼撒泼。

简灼又吻了吻他的唇角,红着脸朝他咧开一个沁着坏的笑:“原来是这种感觉。”

“上瘾的感觉?”周恕琛微微偏过头说,像是打趣:“New Drug。”

只见简灼像尾煮熟的虾,从头红到尾:“你翻我手机……”

周恕琛轻轻抚着简灼的后勺,没有说话。

他让简灼正视感情,要简灼认真说出来,这并不是周恕琛喜欢为难简灼。

他的想法从始至终从未改变,就像波伏娃的那本情感极其极端的《越洋情书》里写的一样:‘有朝一日我还是渴望和你相见。但我绝不会求你。这并不是处于自尊,你应该了解我在你面前毫无骄傲可言。而是因为如果你不愿意,这一场相见根本毫无意义。

请记住,我将永远希望你向我提出要求。’

这份感情来得突然,总让他觉得措手不及。

以往的日子里他总是试着用一种客观理性的态度去理解情感,就譬如他曾经无聊到查阅过一些资料,去论证一见钟情与日久生情的在感情萌生中的占比。

爱是无休止的麻烦。这点周恕琛很清楚。

可不仅仅只有这些。

遇上简灼之后周恕琛才意识到,也许这并不是一桩亏本买卖,其实快乐总比意想中更多,这让二十六岁的周恕琛开始甘之如饴。

周恕琛有些时候会在想,他对简灼的感情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那原本只是源自于一种年长者无法包纳而住的关怀;也源自于他那“需要对得起朋友所以也得照拂她弟弟”的自我约束。

可事情发展愈发不再受人为控制,约定的小指、伸出的手掌、袒露的忱心,这一切的一切,却仅仅只是因为周恕琛再不想让简灼痛苦的时候都找不到一个人对他说,“没关系”、“我相信你”、“我永远爱你”。

简灼像是能够理解周恕琛内心的挣扎,竟伸手轻拍起周恕琛的背,朝他煦煦地笑起来。

周恕琛只是出于本能地将小孩抱得更紧,像从此要藏匿一块来之不易的玉璧。

那力度让简灼微微眯起了眼睛,他轻轻开口:“痛。”

周恕琛松开简灼,有些赧然地笑起来,说对不起。

今夜的周恕琛是简灼从未见过的,会发怒的,会冷脸的,会害羞的,剥去那些对他的无底线纵容,原来周恕琛也是一个鲜活非常的男生。

简灼定定地望着这一个对他来说有些新奇的周恕琛:“我好像今天才多了解了你一些。”

周恕琛轻轻捏着简灼的手指,抿了抿唇,通红着耳郭,低声说:“我的心很容易读懂,只需要你花一点点时间扫视一下,就能知道全部答案。” 简灼一下红了脸,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垂头开始解着自己的唐装排扣。

领口隙开,一大片白玉似的皮肤就袒露在暖黄的灯光之下,简灼拉开左襟,只见那皮肤上面竟覆着一张地图的线条,标着虚直的经纬线,以及花体的“Adventure”,还有一个卡通的飞机线条,正在飞往那心形的几何岛屿。

那是北欧地图的一块拼图角,冰岛、丹麦、格陵兰,而在图案的最上,抵在心脏上缘的是格陵兰岛中的一隅,一块心形的冰色岛屿。

气候变暖,那颗世界上最寒冷的心也在不可抗拒地融化。

更何况那之下埋着的,沁在忱忱热血里的,那颗属于简灼的心呢。

周恕琛怔怔地望着那一片仍然红肿的伤痕,缓缓抬眼,像是不确定:“格陵兰之心?”

陷在沙发窝里,简灼轻轻地眨了眨眼,攥着两侧的背带怯怯地开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第二个生日礼物。这次得换我带你去才行。”

他笑得很洒脱,犬齿也逃出来了,握着周恕琛的食指,将它点上那凸起的飞机线条上:“这辆飞机是你的。”

带些缱绻,简灼又引着周恕琛的手指沿着代表航线的虚线浅浅划过,最后停在那颗心上:“我要你的航线终点是我的格陵兰之心。”

小孩表达爱意的方法莽撞得要命,周恕琛的一颗心被简灼泡的酸软异常,他屈膝将简灼抵在沙发背上,偏头认真地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