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凝固
每当简灼被不绝的提醒消息从早晨八点震到十一点时,他总是会想于瘾那个**是不是已经被SVA退学了。
他迷迷糊糊地顶着被子坐起来,看着一张一米八的大床,还是有点不习惯。
说来别人可能有些不理解,他很想和周恕琛在一起住,但又不想,原因是他觉得成年人在没有硬性法律约束的情况下也许真该保持自己的私人空间,而且他的坏习惯多得不得了,他怕周恕琛会觉得麻烦。
但在他抱着周恕琛的枕头踩出卧室看见餐桌上摆的一桌子早餐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控制地神经兮兮地将那几大包外卖袋子用双臂环住,眯着眼睛在枕头上埋着蹭了一会儿,那时他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跟对象住真好,连外卖都不用自己点。
事实证明两个外卖选手同住一个屋檐下之后,餐饮生活也不会有好的改善,唯一的好处是不再需要东凑西凑攒够起送费了,买麦旋风和香芋派也可以不用一个人硬塞两个了。
这家里的每一处都能让他想起周恕琛,这让简灼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发展成恋爱脑了,真的要命。
就像现在,他刚刚握起才买的电动牙刷时就能想起周恕琛。在他妥协使用电子产品以前,周恕琛非要让他不要再像现在一样拉锯式横着刷牙,简灼听不懂,只记得他说是会造成什么什么缺损。
周恕琛认真讲起话来简灼真的有点怵他,大概是从小怕医生怕惯了。好在退一步海阔天空,周恕琛在简灼的莫名的坚持和自己的要求之间寻找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于是他叫简灼用BASS刷牙法就可以在他这里过关,毕竟电动牙刷也都是依仗着这个标准刷牙法设置的振动频率。
然后第一回 就把简灼刷哭了,这流程实在太不近人情,那种在牙齿上颤动的感觉又酸又痛。
简灼仓皇地捂着嘴巴问他,难道你不用电动牙刷的时候都这么刷牙啊。还在想周恕琛不愧是精英人士,果然忍耐自制力都高得惊人,毕竟他看周恕琛下意识里洗手都是整整七步。
然而周恕琛摇了摇头,说好痛,受不了,只能斜竖着刷。
简灼更委屈了,于是自觉地第二天就买了一把电动牙刷。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灼皱了皱眉,做出一个沉重的决定:从今天起他就不天天赖在这里了,毕竟还要做歌,事情还很多,天天醉卧美人怀不早朝怎么能行。
今天还得收拾收拾才能去找于瘾,毕竟他来周恕琛家里什么也没带,所以还不得不回一趟家。要不说于瘾招人恨呢。
上周,简灼刚看见于瘾神叨叨地发消息说“舅舅结婚,正好放春假,我回CDC了”就冷不丁地眼皮一跳,果不然,当天夜里他就打电话给简灼,讲说过几天他一广告合作曲发布,虽然公司没安排,但为了回报等了他很久的粉丝,还是想回来找homie拍一个mv。
谁他妈是你homie,美国人滚啊,简灼想。
后来简灼才知道,这人只是为了顺便交这个学期studio选修的摄影短作业。
他还是不懂于瘾为什么能找上自己,明明于瘾这人有钱又会来事,圈里圈外的朋友都不少,更何况自己和他也并不算特别熟络,要怎么说,大概是川渝对骂群里彼此阵营里惺惺相惜的主力选手,网友而已。
“因为火仔青春感比较重。”
在他们正式碰头的时候,于瘾这样给他解了惑,也难怪校服都给准备好了。
这不是拐着弯儿说他豆芽菜中学生吗,简灼没有说话,只是朝他竖了个中指。
于瘾笑了笑,叫了一声台球桌对边的长发男人,垂眼俯身开了球。
简灼一下坐上台球桌,伸手把于瘾顶出来的黄球截在半路,“你以为你丁俊晖?跟任哥打斯诺克是找死吗。”
郭任在那边笑得大声,他常给OSOM拍记录和一些视频,但鉴于OSOM里除齐弈柯以外大家都比较低调,所以郭任跟齐弈柯关系最好,从16年开始齐弈柯的巡演纪录就是郭任一路跟完的。
于瘾笑着凑近简灼,桃花眼笑起来会弯,在他们快要鼻尖相处的瞬间朝他吹了一场烟气,灰白色的烟雾一下盈上来,呛得简灼直咳。
简灼皱着眉跳下来,拿过他的杆,用巧粉擦了擦球杆皮头,又俯身将绿球送进洞。嘴里嚼着郭任兜里的可乐味口香糖,朝于瘾挑衅似的吹了个泡泡,很大,快要将他视线遮了。
只是没想到泡泡破了能粘满他一整张脸。
于瘾笑他,让简灼对自己实在无语,只好转移话题:“所以你把我这么早叫来干嘛。”
“着急走?”于瘾说,“不是了答应把一天全部留给我吗babe。”
这话听得简灼感觉自己精神都濒临崩溃了,不经感叹于瘾不愧真的有实力从外语大悲咒MC释迦牟尼成功转型唱旋律小情歌的“R&B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