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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听就愣了:“啊?你——怀孕了?这——怎么办?要不要叫救护车?”
“先送我去校医院吧——”谢怡红把一串钥匙交给他,“就用我的摩托——”
他学过几天摩托的,能开,但他没执照,就提议说:“就用我的自行车吧,我没执照,别给警察抓住,耽误了你的事。”
“不会的,在学校里开,没人查——”
他见谢怡红歪在椅子上,好像有点严重,恐怕坐自行车更加颠簸,而且到学校医院有好几个大上坡,自行车也带不上去,决定就用她的摩托。他从谢怡红手里接了钥匙,跑到停车场把她的摩托开了过来,她已经从楼里出来了,在门前等他。他在她面前停下,她把一个摩托帽给了他,说:“戴上吧,安全一些。”
她一坐上摩托,就当仁不让地把两手围在他腰间,人伏在他背上。他有点尴尬,但知道骑摩托带人也只能这样了。人家女的都不在意,他一个男的,如果叫她别搂着他,那就显得他心里有鬼了。再说,如果她不搂着,摔了下去,那他真的负不起责了,他只希望别给认识的人看见,跑去对小冰乱说。
虽然校医院就在校内,路不算远,但他居然开出了一身汗。一是平时不大开摩托,猛地一开,有点紧张。另一个原因是怕谢怡红在路上就流产了,这女人怀孕也太玄乎了,孩子装在子宫里,下面就是一个大洞,又没盖子塞子什么的堵住,谢怡红又是叉开双腿坐在摩托上的,被地心引力这么一拉,再加上摩托这么几抖,小孩子还不掉出来了?另外一个目前不算很紧要的原因,就是谢怡红搂着他的腰,而且趴在他背上,搞得他很不自在,生怕被人看见对小冰乱说,所以这一路上都是又怕又慌又担心,没把摩托开翻就算不错了。
他从来没在校医院看过病,也没在别的医院看过病,经常夸口是个与医院无缘的人,所以也不知道在医院看病是个什么程序,只听别人说大学的校医院都是“太太医院”,里面的医生护士什么的,都是学校教职工的家属,不是“任人唯贤”,而是“任人唯亲”录用的,懒散得不得了,骄横得不得了,现在都到了下班时间了,恐怕根本没医生等在那里了。
还是谢怡红老练,对他说:“这里挂号只到四点半,现在挂不上号了,直接去妇产科吧,说不定能逮住一个医生——”
他听说“妇产科”几个字,有点不自在,但还是陪着她上了楼。来到妇产科门前,真的还有一个医生没走,看见他们,就说:“下班了,明天来吧——”
谢怡红说:“我这是急诊,因为刚摔了一跤——”
那医生挺理解的,说:“那你进来我帮你检查一下——”
谭维没跟进去,对谢怡红说:“我在外面等你吧——”他坐在外面的长椅子上等她,怕小冰已经到家了,如果见他不在,肯定会着急,就站起身,在医院楼里到处找电话,想给小冰打个报告。他家只给小冰配了个手机,因为话费挺贵的,打进打出都收钱,再说他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里,两边都有座机,实在也用不着手机,就没开。
他在注射室里借了个电话用,给小冰打了个电话,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下。小冰说她还在路上,然后问:“怡红她怎么样了?没事吧?没听说她怀孕的事嘛,看来她瞒着我呢。这样吧,我下车了再给你们打电话——”
他说:“好,你下车了就往小谢的手机打个电话,看那时事办完了没有。”
他回到妇产科门前的时候,见谢怡红正坐在门边的长椅子上等他,脸色很不好,看见他就气哼哼地说:“哼,常胜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打几个电话都找不到他——真的把我气死了,你说这种丈夫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连个人毛都看不见,都是你干的好事——”
他以为是他帮常胜撒谎的事情败露了,心虚地辩解说:“我干什么好事了?”
“不是你把我跟常胜搞在一起?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想,这是从何说起?你跟常胜的事,虽然也算我介绍,但后来不是就改成常胜主动追求你了吗?是你自己最后拍的板,怎么怪我头上来了呢?难怪人家说做媒的没有好下场,看来真是这样,夫妻没有不吵架的,媒人也就没有不挨骂的。他心里这么想,但嘴里不会这样说,只当谢怡红的矛头并不是对准他的,只不过是抱怨常胜不关心她的一种方式而已。
他问:“现在怎么办?你——能自己——骑车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