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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说男人患滴虫可以没症状,女人患淋病可以没症状,但这两种病都很顽固,急性发作期过去之后,症状消退,但体内带菌,仍然可以传染给别人,所以非常害人。常胜的滴虫没症状不奇怪,他是男人嘛,但他的淋病肯定有过症状,因为医生说男性尿道狭窄,感染了淋病就会小便赤痛,发烧寒战,说不定他吃药打针止住了,就不承认了。哼,性病的问题是个科学的问题,他承认不承认都没用,最终还是被化验出来了,这下姓常的应该没话可说了吧?”

  “他这种人,还可以有话说,他可以说是小谢传给他的,反正又没谁把他从哪个鸡的床上抓住——”

  “但他至少不敢再诬蔑你了——”

  “他诬蔑我不怕,只要你不相信他那些胡说就行——”

  “谁的胡说我都不信,我只信我的眼睛。”

  “那就好——”

  “你说他们会不会为这事离婚?”

  “谁知道?多半会——”

  小冰说:“我赞成怡红离婚,常胜本来就配不上她,还在外面乱搞,真是——恶——心。如果是我的话,光离婚都不解恨——,我得把他废了,免得他再害人——”

  “你废了他,你也得坐牢,合算吗?”

  “我当然要想个既能废了他,又不用坐牢的办法——”

  “哪里有这种办法?”他生怕小冰信口开河地乱说,让谢怡红听真了惹出麻烦来,连忙岔开话题说,“小谢家里人知道不知道她——得病的事?”

  “她说她没告诉她家里人——她说她家里人本来就不喜欢常胜,谈恋爱的时候家里人就不同意,说常胜浮得很,不踏实,不是个重感情的人,肯定是看上她爹的地位了。她那时挺同情常胜的,觉得她家里人把他想得太坏了。现在弄成这样,她怎么有脸跟她家里人说?只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他心里一紧,觉得谢怡红真是太可怜了,但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帮她,只抽时间打了个电话给她,叫她安心休息,她的课他尽量帮她去上。

  过了一个星期,谢怡红来上班了,人瘦了,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尤其是那种畏畏缩缩的表情,好像在怕他嫌她脏一样,令他感到很心痛,很内疚。但令他不解的是,谢怡红并没跟常胜闹离婚,他想要么是常胜这次保证改邪归正了,要么就是谢怡红爱面子,不想让她家里家外的人知道这事。

  三个月之后,谭维跟小冰又查了一次HIV,仍然是阴性,谢怡红跟常胜也去查了HIV,也是阴性,几个人总算放了心。他暗自庆幸,看来坏事真的能变成好事,经过了这场“艾滋惊魂”,他对自己的婚姻更有信心了,既然艾滋病都奈何不了他们的爱情和婚姻,想必这世界上也没什么能把他们拆散的了。至于谢怡红和常胜,既然没离婚,那说明常胜改邪归正了,也说明谢怡红原谅了常胜,两夫妻重修旧好,以后就安安生生过日子了。

  不过他的黄梁美梦没做多久,麻烦就来了。有天中午,他正要回家吃午饭,常胜跑到他实验室来了,说上次喝醉了酒,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今天想请他吃顿便饭,算是陪罪,不打不相识嘛。

  他推脱说:“今天刚好小谢到市里参加出国人员英语培训班去了,等哪天她在的时候,我们再在一起吃顿便饭吧——”

  常胜说:“就是知道她今天不在才请你——,我们哥们聚聚,要老婆跟在旁边干什么?带老婆的聚会,等哪个周末再搞吧——”

  “那就等哪个周末吧——中午这点时间能聚个什么?”

  “我说了嘛,就是一顿便饭,又不是什么正规宴席,好啦,别客套了,明说了吧,我有事请你帮忙——”

  他听说是帮忙,就不好意思再推脱了:“好吧——”

  “我叫了出租,在外面等着,走吧——”

  两人坐出租来到一家饭馆,叫了几个菜,中午吃饭的人不多,服务员很快就把菜一盘盘端上来了。常胜热情地劝酒劝菜,谭维不肯喝酒,说下午还有课,常胜也不勉强,改为不劝酒只劝菜。

  吃了两筷子,谭维问:“你不是说要我帮忙的吗?到底是什么事?”

  “噢,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的牛头儿——就是我们的牛老板——看上了你的那个导师,想找你在中间帮忙撮合撮合——”

  他一愣:“我的导师?哪个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