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11页)



“不需了,公子曾一再交代,只要是二夫人吩咐下来,不管什么事儿,老奴务必遵照夫人的意思去办。”

夏闲娉娇笑出声,“大管家真会说话。”

当下便把昭缇和那仆从再叫进来,当着邵印的面交代清楚了,然后才差他返回尚书府去。邵印在暗示了翌日便将李赵两位嫂儿撤出浣珠阁后,临走前到底推搪不过,只得收受了夏闲娉执意塞来的几锭银两。夏闲娉又赏了他几件家里送来的糕点,才送他离开。

房里再无闲人,昭缇一脸佩服地对夏闲娉道:“奴婢在门外想了半天,终于给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了什么?”

“小姐原是太后指配给公子为妻,他对小姐只怕未必没有戒心,如今小姐设法把院子里的下人全都换了,假使白公子曾在小姐身边安排有通风报信之人,想来也已被小姐清了出去。”待尚书府里另两名丫头都过来后,这浣珠阁内外可不都是夏闲娉的心腹。

夏闲娉瞥她一眼,“你总算还有点脑子。”等昭珑、昭翎来了,日后她若有事交代她们去办,三人当中偶尔谁出入一趟白府应不会引人注目,否则只得昭缇一个,倘若来往次数多了,必定会令邵印乃至白世非起疑心,“如今公子已回来,你可别再象从前那般行事,万一下人们在背后继续说三道四坐实了我这个做主子的恶名,我可饶不了你!”

“明白,小姐的目的已达成,奴婢也该换笼络之道了不是?”

“没错,别人会以为你是受了教训而改过自新,你只需装得可怜一些,他们很快就会重新接纳你,你便趁这个机会给我好好打听一下府里的各种消息。”

不道这主仆二人仍在细斟密谋,却说偏厅那边,白世非偕庄锋璿终于回府,邓达园一直在厅里等候未去,见到白世非,上前低声禀了几句。

白世非轻轻一笑,“她也该消停了。”

“可要小的再作安排?”

白世非手一挥,“不必,她喜欢唱哪出,你便陪她唱哪出好了。”与庄锋璿出了偏厅,穿过后堂,往寝居之处行去,侧首闲声问道,“你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迎眉曾给寿州的一间尼庵捎过信,可一直没有收到回音,想来那位师太云游未归,只能再等等看了。”

由人及己,白世非心生感慨,忍不住轻念道,“何日挂冠宫一亩。”

庄锋璿笑应,“相从识取棋中趣?”在岔路口与他作别,转身折往听风院。

白世非原地站定,前方不远便是他独自居住的第一楼,右边园径则通往伊人所在的疏月庭,踌躇了下,唇沿柔邪地往上一勾,仿佛就此打定主意,自言自语道,“棋中趣怎比得闺中趣。”

第十章闺趣意情忙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张弦代语兮,欲诉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晏迎眉掩卷,自书中抬起头来,感叹道,“想当年文君与相如私奔,也不知立了多大决心。”

尚坠平日为了避嫌,说话一贯极为小心,甚少与晏迎眉聊及庄锋璿,如今见她一脸神往,心里不免有些担忧,“你不会也想就此一走了之吧?”

晏迎眉无奈地叹息了声,“怎么可能,我若一走,却置我爹和白公子的颜面于何存?”若要私奔何需苦苦等到今日,叫她置高堂不顾只求自己幸福,那样的自私她此生也做不出。

“没错,那是最最下策。”非到万不得已不可为之。

“唉,当初哪想到我娘竟会拒绝锋璿的求亲,嫌他是武官,不但官职低,家中又十分清贫。”

“其实武官也有武官的好处,当年若不是他,只怕你已成了公子的马下冤魂。”

“可娘的门户之见很重,她把锋璿的提亲推掉之后,不但对我禁足,再也不许我外出,还瞒着我开始挑选人家,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宁远大将军和济阳郡王府两家的少爷都向我家递了求亲帖子。”

尚坠愕然,“那两位可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之徒。”

“可不是,但娘很固执,觉得只有那样的族中子弟才配得上与我家门当户对,她怕我和锋璿会节外生枝,一心想择定人家把我尽早嫁出去。”晏迎眉轻抚心口,说起来仍有余悸。

尚坠只觉心口沁寒,身为女人,她们的一生是如此悲凉,无法自己掌握而只能听人摆布,在闺阁中时得听父母之命,出嫁后便得听丈夫之辞,福气好的如过世的白夫人,或能与深爱自己的夫君恩爱一生,但更多的还是象她性情软弱的母亲那般,遇上良人不良,最后也只能郁郁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