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悲痛纾解 13(第2/3页)
感激得不得了。安琪·“娇娇”·珍纳洛。
“古柯碱儿,”他说,“或像某人说的‘耶—唷’。”
我困在石东汉,看一个大胖子模仿艾尔·帕西诺的托尼·蒙大拿。我的人生每况愈下。(译注:托尼·蒙大拿是影星艾尔·帕西诺在电影《疤面煞星》中饰演的角色。)
“他吸古柯碱,心脏病发作,然后淹死?”我问。
“没用鼻子吸。用嘴巴抽,伙计。”
“所以是快克?”安琪说。
他摇摇他的小不点头,两腮甩得啪答啪答响。“你的标准古柯碱,”他说,“混在烟草里。俗称厄瓜多尔香烟。”
“一口烟,接一口古柯碱,再一口烟,再一口古柯碱。”我说。
他似乎肃然起敬。“你蛮懂的嘛。”
很多在1980年代初至中期上大学的人都懂,但我没告诉他。他给我的感觉是那种会根据候选人是否真的“吸进去”来决定是否选他当总统的人。(译注:1992年克林顿竞选总统时公开承认他抽过大麻烟但没有“吸进去”。)
“我听过传闻。”我说。
“总而言之,那就是这个里萨多小子抽的玩意儿。给他自己high到不行,老兄,但爬得高跌得重,毙到不行。”
“用词。”我说。
“什么?”
“帅。”我说。
“什么?”
“没什么。”我说。
安琪的脚跟差点碾碎我的脚趾,她对格罗宁队长甜甜一笑。“目击者呢?报纸说里萨多有一个同伴。”
格罗宁困惑的眼睛移开我的脸,挪到电脑银幕。“小子叫唐纳·耶格尔,21岁。惊慌中离开现场,但大约一小时后报警。我们从他留在现场的夹克查到他的身份,把他押起来拷了一下,但他屁事没干。只是跟他的哥儿们去水库,喝点儿啤酒,抽点儿大麻儿烟,泡点儿水。”
“他吸了古柯碱?”
“没。号称他也不知道里萨多在吸。他说:‘托尼恨古柯碱。’”格罗宁哒哒弹舌头。“我说:‘古柯碱也恨托尼,伙计。’”
“回得妙。”我说。
他点头。“有时候我跟男生们在办公室斗起嘴来才叫妙语如珠呢。”
格罗宁队长跟男生们。我打赌他们一定一起烤肉,一起上教堂,一起唱汉克·威廉斯的歌,而且从来没碰到过一根他们不喜欢的橡皮水管。
“那么,安东尼的父亲对他儿子的死有什么看法?”安琪问。
“疯大维?”格罗宁队长说。“你看到报纸上他们怎样叫他,‘黑帮’?”
“是。”
“突然之间昆西以北每一个腐败的意大利猪都变成黑帮,活见鬼。”
“那这一个意大利猪呢?”安琪说,两手握起拳头。
“小角色啦。报纸说他是‘地下钱庄经营者’,部分是事实,但他主要是林恩道上买卖赃车的。”
波士顿是全国最安全的大都会之一。我们的谋杀、侵犯和强奸率比起洛杉矶或迈阿密或纽约简直不足挂齿,但谈到窃车案,我们打败所有这些大城市。波士顿的坏蛋,不知何故,特别喜欢撬汽车。我搞不懂为什么,因为我们的大众运输系统没啥不好,但你又来了,彻头彻尾的波士顿小子。
大部分赃车最后都到了林恩道,1A号公路跨越神秘河流的延伸道路,沿途全是汽车代理商和修车厂。大部分这些代理商和修车厂是合法生意,但有几家不是。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波士顿人如果车子失窃,根本不必浪费时间查他们的卫星追踪系统-系统只会从神秘河流水底某处,离林恩道不远的地方,发出哔哔声。发出哔哔声的是追踪系统,不是车子。车子在你停妥的半小时内已经五马分尸,分送到十五个不同地点。
“疯大维没有为他儿子的死发飙?”我说。
“我肯定他有,”格罗宁队长说,“但他又能怎样。噢,当然,他照例说了一堆‘我儿子不吸毒’之类废话,但除此之外他又能说什么?好在这一阵子这一带的黑帮自顾不暇,疯大维甚至挤不进黑帮排行榜,我不必睬他怎么想。”
“这么说疯大维是小角色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