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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露出讪笑的表情,“很有娱乐效果,警官,不过恐怕这些是无稽之谈。”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他把克利普拉和如娜躺在地上的照片递给医师,医师看着照片,然后又戴上眼镜仔细端详。
“解释什么?”
哈利指着照片,“你看这里,他的手被她的头发盖住。”
医师眨眨眼,彷佛眼睛里有一小粒灰尘,让他看不清楚哈利的意思。
哈利挥走一只苍蝇,“唉,你知道人的潜意识可以凭本能就做出结论,对吧?”
医师耸耸肩。
“这么说吧,我的潜意识在我不自觉的状况下就做出结论,判断克利普拉开枪自杀的时候一定是躺着的,因为只有这样,他的手才有可能放在她的头发下面。可是从弹道角度看起来,他中弹的时候人是站着,他怎么可能先对她开枪,然后对自己开枪,又让她的头发盖在自己的手上面而不是压在下面?”
医师拿下眼镜,又擦了起来。
“或许两枪都是她开的。”他说。不过这时哈利已经走了。
哈利摘下墨镜,瞇起刺痛的眼睛,往阴暗的餐厅里看。有一只手在空中挥,他就往棕榈树下的一张桌子走过去。那人站起来的时候,一束阳光让他的钢边镜框闪了一下。
“看来你收到留言了。”达格芬·图鲁斯说。他的衬衫腋下有两大块深色,椅背上挂着一件外套。
“柯兰利督察说你打过电话。什么风把你吹来?”哈利伸出手问。
“大使馆的行政工作。我今天早上到的,来处理一些文书作业。还有我们得任命新大使。”
“彤亚·魏格?”
图鲁斯露出有气无力的微笑,“要看看,得考虑很多事情。这里吃什么好?”
一个服务生已经站在他们的桌子旁边,哈利抬头看他,表示探询的意思。
“鳗鱼,”服务生说,“越南风味,加了越南的玫瑰红酒和──”
“不要,谢谢。”哈利说,然后仔细看了菜单,指着椰奶汤,“还有矿泉水。”
图鲁斯耸耸肩,点头表示要一样的。
“恭喜啊,”图鲁斯往齿间塞了一根牙签,“你什么时候走?”
“谢谢,不过恐怕你的祝贺来得早了点,图鲁斯,还有几条线索要收尾。”
牙签停住了,“收尾?那不是你的工作,你打包回家就好。”
“没那么简单。”
那双冷硬、蓝色的官僚眼睛炯炯发光,“结束了,你听懂了吗?案子已经破了,昨天奥斯陆的头版全都写了,克利普拉杀了大使和他女儿。不过我们会撑过去的,霍勒,我猜你说的是曼谷的警察局长,他说他们看不出动机,还说克利普拉可能疯了,这么简单,又这么完全无法理解。不过重要的是大家会买账,而且是正在买。”
“所以这桩丑闻只是怎么记录的问题?”
“不完全是这样。我们已经顺利把汽车旅馆的事压下来了,重点是没把首相卷进来。现在我们还有别的问题要烦恼,媒体一直打电话到这里来问为什么早先没有发布大使遇害的消息。”
“你怎么回答?”
“我还能怎么回答?语言问题啦,误解啦,泰国警方一开始传来的信息有误啦,那一类的。”
“他们信了?”
“没有,他们不信,但是他们也不能指责我们提供不实信息,新闻稿上说的是大使被人发现陈尸在汽车旅馆,这又没错。你找到那个女儿和克利普拉的时候说了什么,霍勒?”
“我没说什么。”哈利深吸几口气,“听我说,图鲁斯,我在克利普拉家找到几本色情书刊,从那些杂志看起来,他是恋童癖。这一点在任何警方的报告中都没有提到。”
“真的?这个嘛,好吧。”他的声音丝毫没有透露出在掩盖什么,“总之,你在泰国已经没有任务了,莫勒要你尽快回去。”
滚烫的椰奶汤端上桌,图鲁斯怀疑地看着他那一碗。他的眼镜起了雾。
“你到扶那布机场的时候《世界之路报》要去给你好好拍张照。”他酸溜溜地说。
“尝尝红色那个。”哈利用手指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