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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她的嘴大小和平滑程度都如一块梅干。我已经失宠了。
“自从那几个警官来过以后,还有没有其他任何人上那里去过?”
“没见过。”
“非常感谢,莫里斯太太。我现在不打算继续麻烦您了。您非常友善,而且给了我很大帮助。”
我走出房间,推开正门。她跟着我走到门口,清了清喉咙,又咔哒咔哒地咬了两下牙齿。
“我该打哪个电话?”她问道,语气缓和了一些。
“大学区4-5000。请纳尔蒂警督接听。她靠什么过活——救助金?”
“这片小区可不是吃救助金的。”她冷冷地说。
“我敢打赌,这只橱柜当年一定引得整个苏福尔斯市羡慕不已呢。”我边说边盯着门厅里的一只有雕饰的餐具柜说道——它放在这里是因为餐厅太小了,塞不进去。餐具柜的两端做成弧形,四条腿上有雕纹,通体布满嵌饰,正面上画着一篮水果。
“是梅森市,”她温和地说,“一点儿不错,我们曾经有过一个美好的家,我和乔治。最好的家。”
我推开网格门,抬脚跨了出去,并再次对她表示感谢。她现在开始微笑了。她的微笑和她的眼神一样犀利。
“每个月的头一天,有一封挂号信。”她突然说。
我转过身去,等着她往下说。她身子朝我这边一倾。“我看到邮递员走到那扇门前,让她签字。每个月的头一天。然后就精心打扮一番,出门去了。不到很晚不回家。半夜还唱歌。有时唱得太响,我可能还叫过警察。”
我轻轻拍了拍那条纤瘦歹毒的胳膊。
“您真是千里挑一的好人,莫里斯太太。”我说。我戴上帽子,朝她扶扶帽檐,转身离开。在人行道上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折返。她这时还站在网格门后面,房门在她身后开着。我又一次爬上台阶。
“明天是第一天,”我说,“四月一号。四月傻瓜日。请务必留意她是否依然收到挂号信,好吗,莫里斯太太?”
那双眼睛朝我闪着光。她开始大笑——老太婆的尖声大笑。“四月傻瓜日,”她哧哧地笑,“也许她收不到了。”
我留下她一个人在那里笑。那声音就像是母鸡在打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