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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想呢,”山野纪央拍了一下手,“从昨天起,野田就不见人影了。”

“什么意思?”

“是为了让桥田出庭作证去做准备了吧?”

胜木惠子皱起了眉头。她的眉毛剃掉了,如果不用眉笔画上两条,就会相当难看。

“那又怎么样?”

比起桥田佑太郎会站上证人席,胜木惠子的态度让真理子更吃惊一些。

“井口不是来作证了吗?所以桥田来当证人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这个暂且不管,胜木,你心里应该高兴吧?”

听了向坂行夫这番话,胜木惠子吊起眼角。“我干吗要高兴?”

面对气势汹汹的她,向坂行夫结巴起来:“可、可不是吗?桥田的证言一定对大出有利。”

“你们都相信吗?”胜木惠子气呼呼地反击道。

“既然是证言,就该公平地听取。”教子和弥生异口同声道,“都在一起待了三天,你还不能相信我们吗?胜木,你别老是这副样子,叫人不舒服。”

看气氛就要紧张起来了。

这时,小山田修突然打了个嗝。“我最喜欢吃便当了。”

“吃完一定会打嗝。”身为高矮组合成员的陪审长补充道。

“不就是午饭吗?”

面对弥生冷冷的攻击,将棋社主将笑了:“有将棋社活动的时候,我会自己带便当来。”

“小山田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吃便当。他吃的是便当早餐。”

“那中午怎么办?”

“去‘山屋’买面包。”

“山屋”是学校附近的一家面包店。

“脑力运动可是相当消耗热量的。”

高个子竹田陪审长在小山田修的肚子上打了一拳。

“啊,打嗝治好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只有胜木惠子和蒲田教子在对视。惠子瞪着教子,教子不甘示弱地回瞪她。

最后,惠子服输了。她的脚从椅子上放下,脸扭到一边。真理子在心里为教子鼓起了掌。

大家都是好孩子,都是出色的陪审员。

“你们都偷看到了吧?”下午的审理一开始,井上法官就说了句忘记自己身份的话。因为他看到,当辩护方提出要传唤桥田佑太郎出庭作证时,没有一个陪审员露出惊讶的表情。

“法官,你这是违规发言吧?”竹田陪审长装模作样地指责道。胜木惠子之外的所有陪审员全都低下头吃吃地偷笑起来。

真理子看到,连辩护人和野田助手都笑了。他们都很轻松嘛。野田似乎有点睡眠不足,眼皮肿起来了。

“证人可以出庭了吗?”

听到辩护人的请求,井上法官马上一本正经地板起脸作出许可。野田健一起身打开了教室的门。

桥田佑太郎出现了。

大家都是初三学生。就算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也没到一两年那么久。可是,见到桥田佑太郎的瞬间,真理子仍不禁感叹——

桥田变老了。

与篮球社主力竹田陪审长一样,桥田是个高个子。他也曾经是篮球社的成员之一,即便只是在他和井口充起冲突酿成惨祸前的并不长的一段时间里。

这两个人给人的印象为何又有如此大的差别?竹田陪审长和桥田佑太郎都穿着同样的校服,精神面貌却天差地别。虽说高个子会有点驼背很正常,可桥田驼得简直像个小老头,走起路来步履沉重,脸色也很差,像得了重病似的。

谁都没摊上好事。真理子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井口受了伤,桥田和树理也受了伤。

谁都没摊上一件好事。

“请报一下你的姓名。”

桥田佑太郎嘟嘟囔囔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他低着头,似乎在逃避,不想看任何人的脸。

“请你说话大声一点。下面进行宣誓。”

真理子看了看藤野凉子。凉子的脸上果然也没有丝毫的惊讶。或许小凉在想:既然这边打出了井口这张牌,对方当然要拿桥田来回敬自己。在这场较量中,率先出牌才是最重要的。

不错,真理子的耳朵里还残留着井口充的话语。

「大出说过,是在柏木的葬礼后说的。

他说:“就是我干的。”」

井口还说,要干真正的大事时,小俊或许不会带上他们。

神原辩护人站起身来,对法官和陪审员们说:“关于桥田证人,我方没有可供提交的陈述书,因为没有时间准备。在此,我首先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