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雅典之行(第3/5页)

由于高原的消息一直断绝,最近理枝的父母对她的“监视”渐渐松动了,对她的外出也不那么限制了。

于是她便常常来耀子这里。两个人聊聊天,相互开导一下,心中的不安会多少减少一些的。

双方都尽可能避免谈及高原的事情。然而两个人实际都是由于共同的原因——对高原的下落不明担心而走到一块儿的,所以免不了对他的不安和担心而忍不住偶尔说一下,大概这样才能得到安慰吧。

但是耀子心中还有另一种不安在心中煎熬着。她不想让理枝去雅典。因为她觉得理枝一旦去了那里,那么丈夫将会永远回不来了。

让理枝一个人去雅典,等于作为妻子的自己打起白旗全面投降了。

因此无论如何她不能让理枝出国,然而她又没有力量阻止理枝出国。

“隅谷并不一定在雅典呀!”

因为他极有可能在飞机上改签出国的目的地。

“但是他也可能会在雅典下飞机的。”

“我不认为他会留在雅典。”

“我去到雅典的航空公司和饭店打探一下就会明白的,也许会査到他去了什么地方。”

“就算顺利地找到了隅谷,他也绝不会对你说实话的。因为说了实话就等于他认罪了呀!而且像那样的人,说不定还会对你怎么样的呢!”

“不要紧,找到隅谷后我就报警,或找当地的大使馆,那儿的警察对女人的求援都会非常热心的!”

“一个没结婚的年轻姑娘单身去国外太危险了。”

耀子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意图,竭力劝阻道,但理枝却不以为然地说道:

“没有去过也没有什么,不就是雅典嘛。坐飞机一晚上就到了。而且现在希腊在日本颇有影响,听说每天都有日本人去呢。我的一个朋友还利用年末的连休日去过呢!”

“可我还是担心呀!语言、风俗和我们差得太远了!”

“真的没事儿!而且雅典还有我们公司的分公司,万一有了什么困难我还可以找他们求助呢!”

理枝充满了信心的样子说道。于是耀子记起来理枝是在一家外国公司工作过。虽然她没有明说,但也许她有过出国旅行的经历。

“无论如何也要去。”

耀子想把三枝孝夫的事情告诉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三枝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他是偶尔在追査隅谷的过程中和耀子遇上的。仅仅是同路人的关系而已。

不过,要不就把三枝的事情告诉理枝?三枝已于两三天前去了雅典,他正在査找隅谷的下落。三枝和理枝的目的都是寻找隅谷,在这一点上他们是一致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三枝可以说是理枝可以信赖的援军。也许和一对搭档的刑警一样,成为有效的同伴。

然而耀子感到自己不希望说出来,和高原不一样,三枝完全是另一种风格的男人。高原总给人一种“窝囊”的感觉,而三枝却给人一种男性的阳刚之气。

也许是职业的影响吧,他有如海一样的胸怀,又是充满了热情的人。在他那张饱受海风和太阳侵袭的脸庞上,一点儿也没有都市的腐朽、市侩和圆滑熏染的俗气。想到这里,耀子仿佛又闻到了三枝身上的男性体味,心中不免一阵躁动。

耀子本能反对让三枝和理枝成为一对“黄金搭档”。她对三枝的好意,不仅仅是出于对理枝的嫉妒。

三枝和理枝还是一对互不相识的“同士”,耀子的嫉妒尚无从谈起。也许应当说是“嫉妒的预感”更为准确一些。

但她对于三枝和理枝“合作”的担心却是真的。这种奇异的心理,使耀子不能再把理枝“让”给高原以外的男人了。

对耀子来说,理枝是自己有夺夫之恨的情敌,是作为一个妻子来说绝不能容忍的女人。

耀子在心底仍然不断地产生着对理枝的僧恨。围绕着高原而产生的对理枝的僧恨是无法消除的。但事实上,耀子又对对自己丈夫充满了执著的爱的理枝有一种连带的感情。

大概是一种对同一事物热爱的“同志感”吧。而在这个时侯,作为“新人”的三枝又出现了。他和耀子、理枝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在共同的目标下,理枝不可能保证不对三枝产生心仪的感情变化。

理枝是一名具有魅力的年轻姑娘,三枝又是一个颇有男子气的单身男人。两个人没有“结合”到一块儿的障碍。

因此耀子非常担心三枝要取代高原而成为理枝的“朋友”。也就是说耀子的嫉妒又从高原转到了三枝身上。

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本来(假定耀子是爱三枝的话)是应当担心理枝再次“夺走”三枝的,但从形式上又反了过来。

无论如何她不能再容忍自己把理枝再推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一直到弄淸了高原的生死,自己有义务“保护住”理枝。为此,耀子终于忍住了没有再对理枝说出三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