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 “鸽子号”(第2/4页)

“是啊,也可以说是荒诞不经。现在你拿去念给你表哥听,问问他有什么看法?他有没有接触过什么资料和这件事有关系的?这件事听上去像不像真的?还是有可能——甚至几乎没有可能?或者完全是胡说八道。如果他要花点时间查对一下,也可以。但现在最好请他先发表点意见。不过看在老天爷份上,千万要保密。”

“我这就去。”她说,“你去看看医生,治治你那脑袋。”

“我们先吃早饭吧。”

“不用了,我到了伯克利[1]再吃。我巴不得先听听特德的想法。”

“好吧,”斯佩德说,“如果他取笑你,你可别又哭又闹。”

斯佩德悠闲地在皇宫饭店吃了早餐,还在那儿看了两份早报。然后回家,刮胡子,洗澡。用冰块擦他那又青又肿的太阳穴,换上了干净衣服。

他到皇冠公寓奥肖内西的套间去。里面空无一人,一切东西都和他上回来的时候一个样。

他到亚历山大里亚旅馆去,古特曼不在;他那套房间里的人都不在。斯佩德了解到这里面住的人还有威尔默·柯克——胖子的秘书,以及他的女儿雷亚。旅馆职员说,她是个棕色眼睛的金发姑娘,才十七岁,长得很美。他们还告诉斯佩德,古特曼一行是十天前从纽约来的,现在还没有结账。

斯佩德到贝尔维迪旅馆去,看见那个旅馆侦探正在旅馆茶室里吃早饭。

“早啊,山姆,坐下,来个鸡蛋。”旅馆侦探瞪着斯佩德的太阳穴。“老天呀,你挨了不少棍子吧!”

“谢谢,我吃过了。”斯佩德坐下说,这才提到他的太阳穴。“看上去挺严重,其实还好。凯罗怎么样?”

“你昨天走后不到半个钟头他就出去了,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他。他昨晚又没在这里过夜。”

“他习惯不好。”

“得了,光棍待在大城市里嘛。谁把你往死里打的,山姆?”

“不是凯罗。”斯佩德聚精会神地望着罩在卢克的烤面包片上的那个银质小圆盖。“趁他出去的时候把他的房间搜查一下,你看行吗?”

“行。你知道我随时随地都愿意跟你配合。”卢克推开咖啡,肘拐儿撑在桌上,对斯佩德眯起眼睛。“不过我总有种感觉,觉得你总不愿意跟我配合。说真的,山姆,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用不着瞒我,你知道我是靠得住的。”

斯佩德抬起眼睛,眼神清澈而坦率。“那当然,你是靠得住的。”他说,“我倒不是要保留什么,跟你直说吧。我正在为他干一件事,可是他有些朋友看来跟我过不去,我有点怀疑他。”

“我们昨天赶出去的那小子就是他的一个朋友?”

“是啊,卢克,他就是。”

“是他们那帮人干掉迈尔斯的吗?”

斯佩德摇摇头:“瑟斯比杀了迈尔斯。”

“那么谁杀了瑟斯比呢?”

斯佩德笑道:“到现在为止还是个谜。可是,不瞒你说,根据警察的看法,是我暗杀了他。”

卢克哼了两声,站起来说:“我看你真是个叫人琢磨不透的硬汉。来吧,我们去查查看。”

他们在服务台前待了一会儿,好让卢克趁此“安排一下,如果他来了,就打个电话上来”。安排停当后,他们就上楼到凯罗房间里去。凯罗的床又整洁又平滑。不过字纸篓里扔着些废纸,百叶窗也拉得不整齐;浴室里有几条皱巴巴的毛巾;可见女侍早上还没来收拾过。

凯罗的行李计有一只方皮箱、一只旅行袋、一个小皮包。浴室的小橱塞满了化妆品——瓶瓶罐罐、坛坛盒盒、香粉、雪花膏、润肤膏、香水、香波、护肤液、生发水,一应俱全。两套西装、一件大衣挂在壁橱里,下面放着三双仔细塞上鞋楦的皮鞋。

旅行袋和小皮包都没上锁。斯佩德搜完其他地方,卢克已把箱子上的锁打开了。

“到目前为止,没发现什么。”斯佩德说。他们俩在箱子里掏啊掏的,也没发现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东西。

“我们应该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吗?”卢克一边锁上箱子,一边问道。

“没什么。据说他是从君士坦丁堡来的,我想看看是否真如此。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可以证明他不是从那儿来的。”

“他干哪行买卖?”

斯佩德摇摇头:“这点我也正想知道呢。”他穿过房间,弯腰翻起字纸篓来。“好吧,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从字纸篓里拿出一份报纸来。当他看见这份报纸就是昨天的《呼声报》时,眼睛顿时一亮。它是折起来的,外面一版是分类广告栏。他摊开报纸,把这一版查看了一遍,没有什么东西使他感兴趣的。

他把报纸翻过来看里面一版,那一版登的是金融、船期消息、气象、出生、结婚、离婚、死亡等告示。报纸左下角,第二栏底下两英寸多的一块被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