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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铁军在办公室里心急如焚,直到晚上七点,徐国柱才被放了回来。一进门,他就倒在沙发上,点起一根“中南海”默默地喷吐。崔铁军知道,要不是郭副局长从中斡旋,他今晚就得住在禁闭室里了。

“哎,棍子,有事儿没事儿啊?”崔铁军问。

“不知道……”徐国柱冷冷地回答。

“嘿,别他妈不知道啊,自己的事儿得弄明白啊。”崔铁军说。

“我他妈怎么弄明白啊!”徐国柱说着就坐了起来,“一个二十年前的事儿,早就翻篇儿了,现在又拿来说事儿。这明摆着是有人从我背后捅刀啊。”他话有所指。

“哎,你先别瞎猜,还是匿名举报吗?能拿你怎么着?”崔铁军问。

“不是匿名,是他妈实名。你还记得上次那个吸粉儿的‘点子’吗?就是那个国生。”徐国柱说。

“是他?”崔铁军皱眉,也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是你打他的事儿?”

“不是,那他妈也没证据……”徐国柱吸了口烟,给崔铁军讲了老鬼打人的事。

“我操……”崔铁军倒吸一口冷气,“棍子,你觉得这国生背后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徐国柱摇头。

崔铁军本想问他是外面的人还是自己人,又觉得不妥就没再往下说。

“估计这次悬了……”徐国柱叹了口气。

崔铁军刚想劝他,又闭上了嘴。

这时,潘江海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他走到崔铁军面前,用力地把一张纸拍到桌子上。

“我说崔探长啊,我从明天开始歇了,这个案子别算我的份儿了!”他拿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崔铁军。

崔铁军拿过那张纸,是一张休假申请。楚冬阳已经在上面签了字。“哎,喷子,你这是干吗啊?”他大惑不解。

“‘干马’?还他妈干驴呢!姓崔的,我明着告诉你,爷爷不干了!”潘江海提高了嗓音。

“嗨,你丫喷子闹什么炸啊!”徐国柱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走到潘江海面前。

“我他妈没闹炸,我就是告诉他,我不干了,让他另请高明。行不行?”潘江海说。

“不行,从我这儿就不行。”徐国柱说着一把夺过休假单,甩给了潘江海。

“你说的不管用,人家政委都批了,你还废什么话啊!”潘江海又把休假单拍在桌上。

“什么他妈政委,你拿他当人,我可不拿他当人!”徐国柱说。

“哎,棍子,你先停。”崔铁军拦住徐国柱,“喷子,我倒想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冲谁啊?冲我吗?”

“哼哼……”潘江海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我问你姓崔的,你丫拿我们当过朋友吗?”他一字一句地问。

“当然了,咱们老哥仨有什么话不明说啊。”崔铁军反问。

“那好,那我再问你。你一直带着我们俩照死了干这个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潘江海这么一问,崔铁军的脸色慢慢变了。

“哎,你甭跟丫说了。”徐国柱从中间打岔,“丫歇就歇了吧,没他这案子还好点儿。”

“哎,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潘江海急了。

“我什么意思啊?我他妈就不愿意说。你丫还配当一个警察吗?你丫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徐国柱发起火来。

“嘿,你要这么说,还真得说明白,什么配不配的,你丫别拿我打岔。”潘江海说。

“我就不愿意说你,就他妈缺那俩钱儿吗?至于吗你?”徐国柱鄙夷着。

“你说,什么钱?别他妈整这没影儿的事儿!”潘江海急了。

“操,说就说。我问你,喷子,你和那个傻×律师勾勾搭搭的,到底在干什么啊?啊!”徐国柱猛拍桌子。

他此言一出,崔铁军也愣了:“什么?喷子,你和那个律师有交往?”

潘江海傻了,没想到会被徐国柱知道。他尴尬至极,想了想就只能把矛盾往崔铁军身上引:“你先甭问我,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为什么要死乞白赖地搞这个案子!”他用手指着崔铁军。

“因为!因为……因为什么?”徐国柱刚想替崔铁军说话,也疑惑起来。什么为了维护国家法律尊严、市场经济秩序的高大的词儿他说不上来。说实话,他也一直不解,崔铁军干吗这么玩儿命地干。

崔铁军看着潘江海和徐国柱,一言不发,特别是躲闪着潘江海那双预审的鹰眼。

“焦雄兵是你什么人啊?”潘江海用审人的语气问。

他这么一说,徐国柱愣住了。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在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如果不是二冬子在抢枪时杀害了焦雄兵,也不会有日后一系列的变故。

“怎么回事?他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徐国柱也转过头瞪着崔铁军。

“你……你查我……”崔铁军指着潘江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