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奎因父子推测案情

韦利和奎因父子在弗伦奇府邸外分手时,夜幕已悄悄地降临到了这个城市。警方已开始追查失踪少女伯尼斯•卡莫迪的下落,韦利得赶去督导这顶任务的执行。

韦利走后,警官看看静静的哈德逊河,又看看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儿子身上。埃勒里双眼盯着路面,正起劲地擦着他的夹鼻眼镜。

警官叹了口气。“新鲜空气对我俩大有好处,”他疲惫地说,“反正我得让我这糨糊脑袋清醒清醒埃勒里,咱们走着回家吧。”

埃勒里点点头,两人沿着河滨大道并肩向街角走去。向东拐过街角后,他们放慢了脚步。两人各想着心事,默默地漫步到了下一街区。

“我现在终于有机会,”埃勒里搀着父亲,一边走一边说,“好好想想至今为止所获得的诸多信息了。它们可都是关键的要素,有说服力的要素,爸爸。这么多的要素,它们简直令我头痛!”

“是吗?”警官耷拉着双肩,闷闷不乐地问道。

埃勒里专注地看了眼父亲,紧紧地握了握父亲的手臂。“得了,爸爸,别垂头丧气的了!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这都是因为你最近太忙。而我近来是异乎寻常的轻松,大脑非常清醒,所以一下子就把握住了今天了解到的大量的基本情况。我把我的想法跟你说说吧。”

“说吧,儿子。”

“这个案子最具价值的两个线索之一就是,尸体是在面对第五大道的橱窗里发现的。”

警官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要告诉我你已经知道这是谁干的呢。”

“是的。”

警官吃了一惊。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瞪着埃勒里,一脸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埃勒里!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知道?”他终于唾沫横飞地开了口。

埃勒里严肃地一笑。“别误解我的话。我知道是谁杀害了弗伦奇夫人,因为一些迹象同时指向了同一个人,而且这些迹象之间都有着不可思议的连续性。我还没找到证据;对这些迹象的认识连十分之一都不到。我对凶手的犯罪动机一无所知,而且这案子背后肯定还有不可告人的龌龊,我对此也毫无头绪因此,我还不能告诉你我怀疑的是谁。”

“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警官气冲冲地说道。

“别这样,爸爸。”埃勒里微微一笑。他抱紧了手中的包裹,里面是弗伦奇办公桌上的那几本书。从离开百货店的那一刻起,这包裹就没离开过他的手。“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首先,我很可能是被一系列的巧合引入了歧途。如果是这样的话,一旦错怪了人,然后再向人赔礼道歉,那可就丢脸了等我找到了证据——爸爸,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但现在,这么多事情无法解释,有的看上去几乎是莫名其妙。比如,这些书唉!”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埃勒里没再吭声。

“在橱窗里发现了弗伦奇夫人的尸体,这事非常可疑。”他终于又开口说道,“我就从这儿开始入手查这个案子。说它可疑已经是相当保守的了——稀少的血迹,失踪的钥匙,口红和未抹匀的唇膏,橱窗内无照明设施,选择橱窗作为犯罪场所这种荒谬的行径——所有这些都足以成为我们怀疑的理由。

“弗伦奇夫人显然不是在橱窗内被人谋害的,那么,她是在哪儿被杀的呢?夜班员说她曾表示要去寓所;奥弗莱厄蒂说她向电梯走去时手里还拿着那把失踪了的寓所钥匙——所有这些都暗示着必须立即搜查寓所,于是我立刻采取了行动。”

“接着说——这些我都知道。”老奎因沉着脸说道。

“你有点耐心好不好?第欧根尼!”埃勒里打趣道,“寓所内的情形生动说明了一切。弗伦奇夫人曾到过那儿,这点是毋庸置疑的。那些纸牌、书挡以及它们所表明的一切——”

“我可不知道它们都表明了些什么。”警官抱怨道,“你是指那些粉末?”

“不是它。算了,咱们暂时不提书挡,先说说我在卧室梳妆台上找到的口红吧。它是弗伦奇夫人的,颜色正好和死者唇上的口红色相同。除非发生了天大的事,否则的话,没什么能阻挠女人们修饰她们的双唇。是谋杀吗?有可能。但肯定是导致谋杀的事件所以,通过总结种种理由,我得出了结论,弗伦奇夫人是在寓所被谋杀的。而且,我希望能在明天让你了解详情。”

“我不想和你辩论,因为尽管你的这些理由现在看来荒谬可笑,但它们也可能是正确的。不过,你还是接着说吧——讲些更具实质性的东西。”警官说。

“你得先允许我使用一些前提。”埃勒里笑道,“别害怕,我会证明寓所内发生的一切的。现在,你得先允许我假设寓所是作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