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辛市场奇案(第2/4页)
“贾尔斯医生,”警察介绍说,“这是苏格兰场的贾普警督,还有他的两位朋友。”
医生向我们打过招呼后又把我们介绍给帕克先生和太太,然后大家一起上楼。波拉德按照贾普的示意留在楼下,他要留意整幢房子。医生领我们走到楼上,经过一个走廊,走廊尽头是个洞开的门道,门框的铰链上挂着些残片。门已被撞开,向内倒在地板上。
我们走进去,尸体还躺在地上。普罗瑟罗先生是位中年人,一脸络腮胡子,鬓角已经渗出星星白发。贾普走过去,在尸体旁边蹲下。
“你为什么不让尸体保持原样呢?”他低声说。
医生耸耸肩。“我们当时没想到这不是自杀。”
“哼,”贾普说,“子弹是从左耳根后打入头部的。”
“确实如此,”医生说,“显然他不可能自己射自己,除非他能把右手从头后边绕过去,但那绝无可能。”
“你发现他是用右手紧紧握住枪的?顺便问问,手枪在哪儿放着呢?”
医生朝桌子一扬头。
“他并没有紧紧握住枪,”他说,“枪是在他手里,但是他的手指抓得不够紧。”
贾普说:“那就是死后才把枪放在手里的,这不难判断。”他检查了一下枪,“只发射了一颗子弹。我们会查验指纹,不过除了你的指纹,很难说会不会找到其他指纹。贾尔斯大夫,他死了有多长时间?”
“昨天晚上死的,我不能确定是哪个时辰,我可不是侦探小说里那些聪明过人的法医。据我估计,他死了有十二个小时。”
到目前为止,波洛还没什么动作,只是沉静地站在我身旁,观看贾普工作,听他提各种问题。不过,他面带疑惑,不时地抽动鼻子,好像在捕捉着什么气味。我也用心抽了几下鼻子,但没嗅到什么异常气味,空气似乎很新鲜。但波洛还是不时抽动一下鼻子,仿佛心里有什么疑团没解开。也许他的鼻子比较灵敏,能嗅出我嗅不到的气味。
贾普从尸体旁站起身来。波洛过去在尸体旁边蹲下来。他并没有检查伤口,最初我以为他在检查那只握枪的手,但很快我发现他注意的是袖口里的一条手帕,普罗瑟罗先生穿的是件深灰色的普通西装。之后,波洛站起来,但是他的目光仍然注视着那条手帕,似乎有什么事让他想不通。
贾普叫他帮忙把门立起来。我抓住机会蹲下,从袖口抽出那块手帕细看。不过是条常见的白纱手帕,上面没有任何斑点或污迹。我把手帕放回原处,摇摇头,承认自己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时其他人已经把门板立起来。我意识到他们在找钥匙,但是没有找到。
“这很能说明问题,”贾普说,“窗户是关着的,插销好好的。凶手从门离开,锁上门后带走了钥匙。他觉得人们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普罗瑟罗先生把自己锁起来,然后开枪自杀。人们不会注意到钥匙不见了。你同意吗,波洛先生?”
“是的,我同意。可是如果将钥匙从门底下再塞回房间,那不更省事,也更有说服力吗?这样一来就像钥匙从锁上掉了下去。”
“啊,那倒是。好吧,你不要以为谁的脑瓜都像你那么聪明。要是你打算犯罪的话,那真是太可怕了。那么,现在你有什么发现吗,波洛先生?”
在我看来,波洛有些不知如何启齿。他环顾一下房间,几乎带着歉意地轻声说:“这位先生吸烟很凶。”
确实如此,壁炉里全是烟蒂,大椅子旁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也是如此。
“昨天晚上他吸的烟足有二十支。”贾普说着弯腰察看壁炉里的烟蒂,又瞄了瞄烟灰缸。“全是一个牌子的烟,”他宣布说,“而且是同一个人吸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东西啊,波洛先生。”
“我并没说有什么东西。”我的朋友小声说。
“咦,”贾普叫道,“那是什么?”他一个箭步冲到死者身旁,地板上有枚亮晶晶的东西。“是掉下来的衬衫袖扣。这是谁的?贾尔斯大夫,请你下楼叫管家上来问话,谢谢。”
“帕克夫妇怎么办?他们急着要走,说在伦敦有紧急的事。”
“依我看,他们只好缺席了。照现在案情的发展,这边的事比那边更紧急,更需要他们在场。叫管家上来吧。你和波拉德盯住帕克夫妇,别让他们之中任何一人溜掉。今天早晨这两口子有没有进来过?”
医生回想着说:“没有,我和波拉德进来时他们正站在外边走廊里。”
“肯定吗?”
“毫无疑问。”
医生下楼去执行任务。
“这医生不错,”贾普语带欣赏,“很多热爱运动的医生都不错。唉,不知道是谁杀了这家伙,似乎是住在这里的那三人中的一位。不过那个管家基本上可以排除,如果她想杀他,在这八年里早就杀了。我不知道这两位帕克是何方神圣,这对夫妇可不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