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剖钩(第7/11页)

  而就在这两个人对视一眼的同时,齐君元动手了。

  这一招叫“月老扯缘”。最初在离恨谷演练此招时,齐君元是将回剖钩挂在树叶上,朝着各个方向伸展的树叶,可以随着他的心意布置不同作用方向的钩子。现有的环境中没有树叶,就算有树叶,要选择辨别可用的叶子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更何况是在极为黑暗的环境里。所以齐君元放置了两只南瓜,用南瓜来固定钩子则是一个更为简便、实用的方法。而齐君元能随机应变采用这种方法,也正说明了他“随意”的隐号名副其实。

  南瓜可以固定不同作用方向的回剖钩,而更重要的是在运力拉拽下所有钩子都可以顺利脱开,这一点和树叶的作用是一样的。一大把没有区别的透明犀筋,但哪一根带着哪只钩子齐君元心中却是一清二楚。而且自己运力之后,这只钩子会以什么样的方向途径飞回,他的心里也明明白白。难度也有,就是在这整个过程需要以一个快速连续又有次序的节奏去操作,这样才能让目标在根本来不及辨别出所以然的情况下,就已经把所有的步骤实施到位。

  齐君元憋着一口气,他的心跳放缓了,意念之中闪过最终会发生的一幅画面。于是,他没有丝毫迟疑,双手配合,将所有回剖钩按顺序运力收回。顷刻间只见他肩臂、腕指起落,如抚乐,如起舞。而在另外一边,回剖钩跳起、回旋,如蝶戏,如蜢跳。

  第一只钩子飞回途中就将打更灯笼的挂绳割断,而就在灯笼掉在地上的瞬间,已经又有六只钩子飞回。

  薛康身上中了三只钩子,但只割破了外衣,没有伤到皮肉。这倒不是钩子方向不准,也不是薛康发觉得早,避让得快,而是因为他的衣服里面衬了细软甲胄,这才逃过重创。不过第四只本来要划过他脖颈动脉的钩子他倒是自己躲过去的,这是因为大力回收的钩子带起的劲道和风声太靠近他面部的敏感部位了,让他及时觉察到了。但他也只来得及将脖颈的要害处躲过,左下颚处还是被那钩子划出了一道口子,一时间皮翻肉绽、血串儿飞溅。

  赵匡义中了两只钩子。由于最早动作的一只钩子割断了他手中灯笼的吊绳,这让赵匡义有了防备。另外,这两只钩子比那四只启动得要晚,灯笼落下燃烧起来的火光又利于视线觉察,所以赵匡义的反应比薛康要从容一些。其中一只钩子只是将他的衣领刮破了,反倒是牵拉钩子的透明犀筋在钩子到来之前将其手背划出一道细细的血口。另外一只钩子是直奔他脚后跟肌腱的,由于灯笼燃烧的光亮让其刃光闪烁,所以赵匡义及时发现,匆忙躲避,钩子险险地从他的斗靴上擦过。

  钩子在继续飞起,但这时薛康和赵匡胤已经退后了两步,缩进了身后的人群里。刚刚的突袭只让这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喝,但接下来的回剖钩却是带来一片惨呼。

  扯缘剖

  能像赵匡胤和薛康两个如此身手、及时反应的毕竟不多,更何况身后那些皇家特遣卫虽然技击功力都不弱,但是对江湖诡异杀招的见识却很少。而那些回剖钩似乎并不追求要攻击到哪个目标,只要能攻击到的就都割筋剖骨毫不留情。特遣卫倒下的有三四个,未倒下但身上血花迸溅的有五六个。不管倒下的还是未倒下的,他们的伤处都是致命或致残的。这些人要么从此再不能站起来,要么就是彻底失去了身体某些部位的功能。而其中最惨的一个是从裆部往上被剖开了二寸左右的口子,血水、尿液连同睾丸全滚淌下来。

  有人倒下,也就将躲到后面去的薛康和赵匡义让了出来。而齐君元设置的最后几个钩子已经考虑到这样的状况,所以透明犀筋都是借助了旁边的廊柱、门环等其他物件改变方向,这样可以对比原来设定范围更靠后的目标进行攻击。

  最后几个钩子虽然依旧劲道凌厉,却没制造出什么伤害。因为此时的薛康已经抽出他的七星蜈蚣剑(1),赵匡义也将玄花云头短斧拿在了手中。剑斧一起挥舞,将最后几只钩子都格挡开了。

  这种紧急的情况下,发生的一切如同电闪飞光。所以薛康和赵匡胤格挡之前绝不可能具体分工,确定各自对付哪几只钩子,两个人下意识中都将所有的钩子作为自己要解决的问题。

  问题是他们两人并肩同行,距离很近。这样在挥舞兵刃的过程中,剑斧不可避免地会发生碰撞。在某些环境下这种情况算不上坏事,比如并肩作战的兄弟朋友之间,争先担当可以将防护面封得更严。但是目前这种环境下出现这种情况却不行,因为薛康和赵匡义两人间是相互提防、相互猜疑的关系,打心底里都把对方当做最危险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