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逃去的“笼中鸟”(第4/5页)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胖子正要弯腰去捡我的“九毫米”。他刚把它拿在手里,我就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我踢得是那么狠,如果是在运动场上的话,我想这一脚足以中场得分了。而且,我又踢得那么准,结果他正好落在火塘中,“yow—yow—yow。”他尖叫着跳起了摇摆舞,他的这一行动更因他起身时满身燃亮的橙色光点而增色不少。

  可是,我那只可爱的手枪又在哪里呢?我看不见,不过它不可能飞出太远,可是如果我花太多的时间去找它的话,那么雷曼就可能逃走了。我必须追上他,马上,不管我身上有没有武器,而且我想,在他的身上似乎也没带武器。

  抓住他是我来这的惟一目的,不是吗?

  我沿着雷曼逃走的路追踪着,在十字路口那里停了下来。我四处看了一下,可是到处都找不到我的追踪目标。

  他藏进了棚屋?低矮的棚屋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厚密的灌木丛和树木之间,这里一下子变成了鬼城——四下静悄悄的,也许是枪声使所有的人都躲进了棚屋或藏入了树丛,我无法判断。

  我不敢走得太快,雷曼很可能从哪个棚屋中一跃而出。于是,我又小心翼翼地退回到火塘那儿。雷曼当然不在那儿,他的胖朋友也不见了。

  正在我刚要沿着另一条路找下去的时候,路口处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几个身影,没有雷曼,然而他们已经对我构成了很大的威胁。那是三名肤色黝黑的人,他们可能是皮条客,或者是私酒贩子,现在,他们看上去就像这个流氓据点里的大法官,而我则刚刚冒犯了他们的领地。

  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武器——闪闪的匕首、短棒、木棍。不过,他们的武器倒是没有一件是重复的。

  就在这个时候,第四个人出现了,这回儿是雷曼,他的手里也拿着一样武器,是一只枪——不过不是我的,而是他自己的,一支左轮连发手枪。

  那么,他刚才并不是打算逃走,而是去装备自己——然后,他又回来找我了。

  雷曼向我狰狞地笑着,在他脸上,即使没有我刚才用头撞出来的那个窟窿,他的面容也已经足够狰狞了。

  “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警官,”雷曼说道,“……一个人来这儿。”

  就在这时,一声脆响划过空中,听上去就像枪声一样响亮。而随之而来的惨叫声也很不错,就像是被子弹击中的人发出的,不过这些根本不是手枪产生的戏剧效果。

  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中国小老头出现了,刚才的脆响声是从他灵巧双手中传出的,是皮鞭发出的清脆声音。他的刀疤脸在微光中显得十分阴森可怖,紧闭的双唇浮出一抹儿凌厉的微笑。在他的手腕一起一落之间,我的对手们一个接一个地皮开肉绽。他就像一名在关满野兽的铁笼中的驯兽师一样,快速而优雅地挥动着手中的皮鞭,斑斑血痕出现在那些比他强壮得多的畜生们的前胸和后背上,而他们的嚎叫声和伤痕一样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雷曼的衬衫也被抽裂了,他手中的手枪不由自主地掉落下去。不过,不像那些跪在地上哭嚎的家伙,他又沿着另一条路跑了。

  我紧追不舍。这次他是朝向公路那边跑着,阿拉莫纳路上只剩下几辆车还停在那里,陈的那辆小汽车也停在其中。不过,我想,在那里肯定没有雷曼的车,因为他穿过了公路,又继续逃进了树丛中。我仍然在后面紧追不舍,我们两个紧跟着钻进了树丛里。一路上,我们不停地撞断了枝权,撞飞了树叶,踩折了小树枝,最后,又一前一后地冲出了树丛。我们两个人来到了海边,这里可没有白色的沙滩,只有一段没入海洋的岩石斜坡,下面海水幽幽泛着蓝光。

  他可能以为会在靠近码头的岸边找到舢板,这样他就能永远地逃出我的追捕了。

  可是,今夜没有任何一条船。

  我扭住了他,我们一起落入了水里。在落到水里的刹那,我们两个人分开了。过了一会儿,我们都站在齐腰深的水里,面对面地瞪视着对方,雷曼显然正受到前胸鞭伤的折磨。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打出了重量级的一拳,我的这一拳准确地砸在了他那张满是胡子的脸上,我真希望能一拳砸烂他的下巴。

  这一拳将他打翻在水里,在他倒下去的时候,他溅起极大的水花。我涉水走了过去,发现凶猛的雷曼现在只能大口大口喘息着。在我确定了他的确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以后,就像拖死拘一样地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拖到了岸上,全然不管尖锐的岩石是否会划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