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晚你干了些什么(第3/7页)

如果我没看错,刚才似乎从路边走出一位农村老大妈,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面对着刺眼的车前灯,她显然愣住了。

莫非玛吉撞人了?

我的心怦怦直跳,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刚才整件事从发生到结束,不超过一分钟,而我手里正攥着拍照手机。机会就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把刚才玛吉下车俯身察看、惊慌失措的表情,还有最后匆匆上车飞速逃走的画面全部拍成了视频。

“哪家公司的,到底会不会开车!”司机大叔一边说着一边停车,然后下车察看,听他的口气是在夜色里把玛吉的红色小车当成了的士同行。他大概是个热心肠,估计准备上前给那位新手同行上一课。我也随着他下了车,并一起过去看。

一阵风吹来,带来浓烈的血腥味,果然出事了!

地面上,那位老大妈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身上穿的是款式很土气的大襟棉布衣服,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身下有一大摊殷红的血,正一点点朝着我和的士司机的脚边扩散开来。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被那血沾上。老大妈的脸色苍白,她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嘴角微张,像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来。老大妈的脸,我竟然觉得有些熟悉,是谁呢?我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人,从来没有过也不可能有什么亲戚。暂且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因为激动腿都有些发抖。

司机被眼前的惨况惊得愣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拨打了报警电话。可惜玛吉的车没有车牌,不然,一定会很快就找到她。

她死了吗?我不知道,她的嘴似乎还在微微抽搐。我忽然意识到不该在这里停留太久,于是跟司机说还有急事,把车费塞在他手上就离开了,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上的老大妈身上,没有注意到我刚才用手机拍过东西。

两天后,那位老大妈的照片被刊登在报纸上,她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已经去世。上面还有个大大的黑色标题:红色跑车撞人肇事逃逸。报上说,肇事逃逸的司机如果以后被抓到要重判。在这个提倡和谐的时代里,撞死了乡下来的老大妈,然后逃逸,影响很恶劣,事情由于媒体的介入闹得沸沸扬扬。

我像一只胜券在握的黑猫玩弄即将成为猎物的老鼠一样,在玛吉看不见的地方看她。看着她把车送走,然后只字不提,看她忧心忡忡地每天关注新闻,看她和范离在一起时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下去,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她不会知道,后果会很严重,而这些焦虑仅仅是开始。

我买了张不用登记身份证号码的手机卡后并没有立刻和玛吉联系,五天后,我用新号码给玛吉发送了第一条短信:“我知道那晚你干了些什么。”

发完短信后,我就把手机关了。我胸有成竹,我在角落里欣赏着玛吉惊诧的表情,看她焦急地走来走去,看她盲目地按照短信来电显示的号码往回拨,看她听见那个号码已经关机后脸上的复杂表情。她的确只是个暴发户的女儿,太沉不住气。

当我半个小时后重新开机后,收到了玛吉回复的短信:“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把那段视频用彩信发到了玛吉的手机上,然后再次关机。这一次,玛吉的表情更惊恐了,她甚至赶紧朝四周看了看,生怕被人看到这段视频。

“你想要什么?”我再次开机的时候玛吉这样问我。

呵,我喜欢这句话,这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可以掌管她生死的命运之神,一丝得意像蛇一样蜿蜒进我的心里。也许她会以为我想要的是钱,勒索这件事自古以来最常见的主题就是钱。如果玛吉真这样想的话,她就错了。不论我要的是现金还是银行转账,都会留下一个存入账户在那里,那可是一颗地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我没那么傻,等着人家顺藤摸瓜。

“准备一个最大号的旅行箱,明天凌晨三点,到建设村五栋404,箱子里装什么我会再通知你。”

发完这条短信,我再次关上手机,换了卡,哼着歌轻松地离去。不难想象,玛吉会有一副怎样难看的表情。

建设村五栋404,前年有一家三口在冬天里因为煤气中毒而死;去年变成出租屋后,又有一个年轻的大学老师心脏病发作死在那里;今年上半年,更是有个年轻女生在那里遭遇入室抢劫,女生反抗时被歹徒刺死。从此那个地方成了学校附近著名的鬼屋,尽管租金一降再降,都没人够胆去住,骇人听闻的传言甚至影响了那一整栋楼,有人说,即便是三伏天进去,那栋楼都是阴森森的。整个建设村里只有五栋的住户最少,正好成为我计划中的首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