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3页)
“是的。”
史汪苦着脸。
“哼,才不呢,今天他放了我两次鸽子。他和家园保卫队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不过那是下雨以前的事。现在他在做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恐怕连福尔摩斯也猜不出来吧。两位有什么新发现吗?”
“没有,我们正在看家族照片,”亚伦翻着相簿说。他跳过一张照片,翻到次页,愣了一下,又翻回去。“嘿,”他说。“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孔。”
那是大约1906年前后拍摄的照片,里头的男子发色浅淡,蓄着浓密卷曲的长胡子,眼眸清澈,相貌英俊。不过这印象或许是这张照片的泛黄色泽所造成的。照片右下角有几个墨水已褪色的花俏字体:“祝君好运!”
“你当然看过这张脸,”凯萨琳说。“他是坎贝尔家的人。我们家族的每个人多少都长的有几分神似。”
“不,我是说——”
他把那张照片从纸页上的四角插缝取下,翻过来看,照片的背面用相同的笔迹写着:“1905年7月,罗伯·坎贝尔。”
“原来这就是聪明过人的罗伯!”
越过他肩头看着照片的史汪却显然被别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等一下!”史汪大叫着把照片塞回去,迅速翻回前一页。“哎呀,真是美女!这个漂亮的女人是谁?”
“爱尔丝芭姨母。”
“谁?”
“爱尔丝芭·坎贝尔。”
史汪猛眨着眼睛。“是那个老泼妇——”他张口结舌地缩回双手,脸色难看极了。
“是的。就是那个泼你两大桶冷水的女人。瞧瞧她穿着高地传统服装的模样,露出了双腿。说句题外话,还真是双美腿呢,尽管以现代的审美标准来看或许稍嫌粗壮了点。”
凯萨琳再也忍不住。
“当然了,”她嘲讽地说。“和你那位克利夫兰女公爵比较起来当然逊色多了。”
史汪请他们注意他将要说的话。
“听着,”他恳切地说。“我无意冒犯。可是——”他激动起来。“这位从克利夫兰来的女士到底是谁?查理是谁?罗素又是谁?你是怎么和她扯上关系的?我知道我不该问,可是这真的让我烦到睡不着觉呢。”
“克利夫兰女公爵,”亚伦说。“是查理的情妇。”
“是的,我知道,可是她也是你的情妇吗?”
“不是。而且她也不是从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来的,因为她已经死两百多年了。”
史汪瞪着他们。
“你在开玩笑。”
“不是。当时我们正在辩论历史议题,而——”
“我说了,你在开玩笑!”史汪重复地说,声音充满莫名的惊骇。“非有个从克利夫兰来的女人不可!就像我寄回报社的第一篇稿子里所写的——”
他突然噤声下来,嘴巴大张,立刻又闭上。他似乎发现自己说溜了嘴,事实上也是。两双眼睛定定望着他,气氛变得诡异凝重起来。
“你在寄回《泛光日报》的第一篇稿子里写了什么关于我们的事?”凯萨琳咬着牙问。
“没什么。老实说,我根本没提到你们!只是开个小玩笑,无伤大雅的——”
“亚伦,”凯萨琳悄声说,边瞄着天花板一角。“你是不是该把那对长剑再拿下来?”
史汪本能反射地躲得老远,并且把背脊紧贴着墙壁。他十足诚恳地说:
“反正你们就快结婚了!我听见菲尔博士说你们必须赶快结婚。既然这样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故意中伤你们(他的确不是有意的,亚伦心想)。我只是写——”
“真可惜,”凯萨琳接口,眼睛仍然盯着天花板。“真可惜柯林的腿不方便,不过听说他的枪法非常高超,而且他的卧房窗户正好对着主道路——”
她没往下说,再度警觉起来,因为这时柯丝蒂·麦塔维琪开门进来。
“柯林·坎贝尔想要见你们,”柯丝蒂轻柔地说。
史汪脸色一变。
“他想要见谁?”
“他要见你们三位。”
“可是他的情况还不适合接见访客,不是吗?”凯萨琳惊叫。
“我也不知道,可是他正躺在床上喝酒。”
“这下可好,史汪先生,”凯萨琳叉起手臂说。“你当面向我们作了承诺,却随后背信毁约,而且似乎有再犯的意思;你在这儿接受款待,却心怀鬼胎;你寄了篇或许是你这辈子写得最精彩的稿子回报社,而且还想挖掘更多——经过这许多事情以后,你还有脸上楼去见柯林吗?”
“你得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啊,坎贝尔小姐!”
“是吗?”
“柯林·坎贝尔会谅解的!他是个好人!他……”史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向女佣说。“我问你,他没有挂吧?”
“什么?”
“挂,烂醉,”史汪解释说。“嘴歪眼斜,醉醺醺,喝到不能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