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3/12页)
我随便吃了点牛奶、蛋糕,携带侦查用具,坐上摩托车由家里直开出去。我不上队部,直接到童家巷二十七号。
失主朱文彬夫妇已经起床了 其实他们整夜没有入睡,知道我亲自前来,赶紧出来迎接。
我抬头看那一对夫妇,有种异样的感觉,这一对夫妻太不相称了,朱文彬矮胖貌丑,他的太太明艳俏丽,宛如彩风随雅。
他俩非常客气地接待我。我建议先看现场,他们带我进客厅。我巡视一下室内的环境,便走近面临花园的那个窗前,检查窗户的玻璃碎片。我从粘在胶布的碎玻璃片里,小心撕下一块,全神贯注着破片的侧面,不禁怔住了,为了慎重起见,我又拿起第二块破片,认真仔细地观察它的侧面纹路。结果两块是一样的,我胸有成竹:“这块玻璃是被人从房子里面打出去的!”
现在我进一步观察沙发靠手上的足印,我想假使此贼由窗户进来,一定先踩窗台上面。
可窗台上面却看不到足印的痕迹,而沙发靠手上的足印又那么明显,这不符合逻辑,这个“足印”肯定是个假像。接着我又用放大镜照视房内桌、椅和用具,没有任问发现。
我从房内出来,看到贮藏室门口倒着一架短短的竹梯。我就扛着竹梯走出大门,在围墙上面缺着玻璃尖刀的墙头处,把竹梯靠上去,我登梯而上,只见墙顶约三十公分长的一段防贼尖玻璃被拔得干干净净,其他地方的玻璃尖都完整无缺、我心中有数,为了证实自己的论点,马上又走进大门,走到相对的墙根观察,一眼触到一对明显的足印,足尖是向内的。我再细心观察,发现松士上有极模糊的梯脚痕迹,说明那对足印又是个假像,妄图把刑警的注意力吸引到外贼身上。
为了慎重起见,我又询问朱文彬夫妇,最近几天内到底有没有把竹梯靠在墙上这个地方?
他们都一口肯定,好久都没有把梯于靠在墙上过。
我站在花园,思考着案情。朱文彬悄悄地走到我的身旁,轻声问道:“队长,你对此窃案看法如何?”
我答说:“据我初步判断,是属于内窃范畴,说明白一点就是‘家神通外鬼’。”
他听我一说,脸色遽变。因为昨天晚上据严组长断定,盗窃者是四川人,现在又听我推断是‘家贼通外鬼’,换句话说,就是里应外合,因此他怀疑到他的太太身上,有点不寒而栗。他悄声对我说:“程队长,我有下情奉告,这里说话不便,请您到金陵酒家一谈。”
我点头允诺,低声对他说:“我先到酒家等你!”故意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就向朱文彬夫妇告辞而去。
我和朱文彬两人在金陵酒家个人餐间里饮酒攀谈。席间,他点了几碗名菜,要了一瓶泸州大曲,向我频频劝进,酒至中巡,朱文彬满满地倒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叹一声,沉痛地对我说:“本来家丑不中外扬,不过事到如今,为了要提供线索,我不得不把我家的情况向你做个介绍。据你刚才说,此案是个内窃,据严组长昨晚的判断,窃贼是个四川人,因此我联想到我的内子。
“我太太是四川重庆人,姓方名瑶琴,今年二十五岁,我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我夫妻俩年龄相差二十岁,人家背后都说我俩结合实在大不相称了。这是事实,也无可否认。我想你对我夫妇也有同样的感觉。过去她的父亲跟我是同行,因为他承包了一个很大的工程,当投标时,把工程的造价估计错了,亏本很多,因此他破产了,而且还负了许多债。他感到,此生再无力量还清这笔巨债了,一气之下,中风死了。她的母亲连遭不幸,精神上受到沉重的打击,因此心脏病发作,住院就医,病情日趋严重。
“当时,瑶琴才十九岁,高中刚毕业,她无钱缴纳住院费和医药费,债主又逼债临门。
一个弱女子,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巨大的突变,她孤零无援,束手无策。我和她父亲是同行,经常到她家里。当时看她十分漂亮,虽然很爱慕,但丝毫没有非分思想。刚好碰到这个机会,不禁使我有着觊觎的念头,我乘机托人向她表示:自愿承担她的一切债务,解决她的一切困难,不过有个条件,要她嫁给我。
“我是苏州人,抗日战争一开始,我就离开家庭,一个人来到重庆。首先和别人合资经营,承包建筑工程,当时重庆大兴土木,生意很好。以后我就独资经营,几年之间,进了不少钱。这时,我非常需要一个伴侣,我估计她当时的处境已是走头无路,她虽然一再踌躇,但无情的现实逼着她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不久,她母亲也去世了,一切的丧事也都由我包下来。她母亲安葬就绪后,为了履行前约,她就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