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晚上的故事——吊颈之约(第30/54页)

罗敏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千秋,你跟我发脾气干什么?我只是关系你,不希望你再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我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确实不好,改用缓和的语气对她说:“是的,我知道你是好意……抱歉,我只是有些激动。倒霉的事情怎么一件接一件?”

“好了,千秋,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那谁也找不了你的麻烦。希望这件事对你没什么影响。我要继续工作了。”

“你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

“是的。”

“哪一家?”

“多芬图书公司。”

我扬了一下眉毛。“不错呀,是家大公司。”

“嗯。咱们随时保持联系,以后可以再次合作。”

“好的,再见。”

我挂了电话后,陈思达立即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我在网上了解了渔歌上吊自杀的情况。”

“怎么说?”

“我猜罗敏大概已经跟你说得差不多了。”陈思达告诉我更详细的情况,“他是昨天晚上自杀的。有一点很怪——他上吊自杀在屋中,竟然连房门都没有锁,所以路过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但那时他已经死了。”

“没锁房门……也许他是故意想让别人发现他的尸体?”

“有这种可能。但对于一个要死的人来说,这点重要吗?而且,有一个不合逻辑的疑点。”

我望着陈思达。“是什么?”

“他没有留下遗书。”

我沉吟了一下。“你认为这点说明了什么?”

陈思达伸出双手比了一下。“你想想看,他郁闷和懊丧的是什么?就是大家都怀疑他抄袭。如果他要自杀,为什么不写张遗书来把这件事说清楚?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还是无法证明他的清白。而且,渔歌的屋子里最多的就是各种书、稿纸和笔。他随手一摸,都能够抓到纸和笔——这种情况下,他居然不写份遗书就自杀了,不是很违背常理吗?”

我想到了渔歌的落魄状况。“也许,他只是因为经济原因才自杀的。”

陈思达摇头道:“我觉得不像。他的穷困潦倒不是突然来临的,而是一个长期的状态。他早该对自己拮据状态有所适应了,应该具有一定的韧性。我不认为他会因为贫穷而自杀。”

“而且还有一点!”陈思达相识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大眼睛说,“你记得吗,我们离开他家到时候。我拿了一张我的名片给他的,叫他和我联系。他当时接了过来,还点了头,表示他心中还是有希望的,他还没有放弃他的人生。为什么短短几天时间,就想不开了呢?”

停了陈思达的分析,我忍不住问道:“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不是自杀?而是被谋杀的?”

陈思达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抱在胸前,缓缓摇头。“谋杀……有谁会去杀像他这样一个穷作家呢?杀了他有什么好处?而且,我相信警察不会这么笨,连自杀和他杀都分不清楚。”

我双手一摊。“那我就不懂了,你觉得他不像是自杀,又否定了他杀。那你觉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说他完全不可能是自杀……”陈思达思忖着,“但我在想,会不会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我愕然道:“除了自杀和他杀,还有什么会令一个人吊死?”

陈思达突然用手指指着我,把我吓了一跳。“对了,”他说,“我在想的正是这个。”

“什么?”我茫然地望着他。陈思达凝望着我说:“你们写的那个故事中,主角是不是会看到一张上吊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的这句话令我后背冒起一股凉气。我咽了口唾沫,答道:“是德尔……在反光的物体中。”

他紧紧盯着我。“你不觉得很巧吗?自杀的方式有很多种——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选择‘上吊’这种古老而传统的自杀方式了。因为上吊自杀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它会让人痛苦而缓慢地死去。的那是渔歌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样一种死法呢?”

“也许水开后他就是受了这个故事的影响。”我的身体有些发冷,说出来的话竟然也在颤抖。

陈思达缄默; 。好几分钟后,他说道:“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太少了,仅仅根据网上的报道,我们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我有种直觉——渔歌的死一定不是普通的自杀,其中必有隐情!”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我问道。

陈思达严峻地对我说:“千秋,现在出了人命,不能再考虑情绪或面子了——我们必须去和安玟见一次面。”

沉默良久,我对陈思达说道:“好吧,我同意。但是,三天之后我们再去。”

“为什么?”陈思达问道。

“我没法马上和那个姓安的女人见面。希望三天时间狗窝调整心态,稍微减轻对她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