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茶王隐谷》第20章 不列颠之鹰

星象盘通体铜锈,蓝色抓痕十分显眼,但星象盘硬如磐石,谁能在上面抓出痕迹?我诧异地接过星象盘,惊叹地抚摩抓痕,就好像星象盘会觉得疼似的。自从我在山坳后面的树丛里发现星象盘后,这东西就一直给赵帅保管,他放到包里就没再拿出来过,生怕有人跟他抢一样。既然东西放到包里了,那不可能有人闲得蛋疼,将包打开,白费力气地抓了几下,然后又把包关上,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发现星象仪之前,它就已经被抓过了。

“我的娘,难道真有鬼,连这东西都能抓出蓝色?”赵帅叹道。

我以为莫超又要煽风点火,造谣女老师的鬼魂作怪,谁知道这一次他没有再胡说八道。江国华好奇地盯着星象盘,但没有说话,他也弄清楚怎么回事。我捧着星象盘,仔细回想发现它,然后收起它的情形,想来想去都没合理的解答。香港小说家倪匡的《卫斯理》在20世纪80年代席卷内地,在大学里我就读过好几本,书里的谜底最后大多推给外星人来解释。因此,我就想蓝色抓痕十有八九与外星人有关,看来倪匡这个老头子真不是乱写的。

我们谁都不会看星象,拿着星象盘就跟拿普通盘子没区别,星星还没看见几颗,天上就堆满了乌云。山坳里只有小木屋能避雨,可乌眉干瘪的尸体躺在里面,所以我们都祈祷别下雨,最好头顶上的只是过路云。除了营地摇拽的篝火,坳里没有一点星光,我赶忙加了点木柴,但这时候才发现柴火没了。

刚才我们一直煮东西,只想着找食材,可没人操心燃料的问题。天已经黑了下来,已经不方便再四处走动,万一掉进隐蔽的青砖洞里,岂不是要万针穿心而死。我看天色越来越黑,没有火光的话,夜晚哪里敢睡着,因此就要起身去附近找点干柴回来。营地选在空旷的地方,附近都没有植物,更别提长大成材的野茶树了。

赵帅一点儿都不担心,他放心地说:“去吧,快去快回!拿着电筒,一直开着,万一你掉进洞里,我们也好去找你。”

“你他妈的咒我,这还没去呢,就一个劲地希望我掉进去。”我连呸几声,“你们都待在原地,别到处乱跑,我就在附近,有事会叫你们的。”

不等他们出声,我就马上提起电筒到茶坡上拾干柴。经过了一天的炙烤,茶坡热气腾腾,一种蒸青味从野茶林里冒起,呛得我头晕。茶坡高处凉风徐徐,野茶树沙沙作响,犹如海浪声。如果把手电关起来,旁边伸手不见五指,不看周围的环境,还真以为身处海边。我闷头闷脑地捡柴火,回头看了看茶坡下的营地,那里竟然一个人都没了。

风吹林动,我一直没有注意营地的变化,但只有叶子舞动的声音,并没有谁大喊大叫。如果营地的三个人被迫离开,他们至少会叫我吧,莫非又有大茶八卦针一样的东西在作祟。可营地那块地又不大,我们在那里都走动十多次了,也没见哪里有危险。我在木屋附近的茶坡拾干柴,并不在青砖洞塌陷的那一片茶坡,因此一直背对着他们,没有看到营地的情况。如果在青砖洞塌陷的那片区域,就是斜对着营地,多多少少能注意到营地的情况。

我烦心地要奔下茶坡,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大家好端端地又跑哪去了。尤其是赵帅这混蛋,双脚被我用刀子划得那么深,居然还有心情到处溜达。不想急火攻心,手电晃得我眼花,黑暗中竟发现一拨浓密的青草堆里有几张黄色的方形纸钱。我迟疑地停住脚步,用右腿踢开草丛,深处竟还藏着两根烧剩的红蜡烛、以及一些动物的尸骸。

这种摆设很阴森,特别是在晚上、在荒野、在孤身的情况下看到,总觉得下一秒就有一只手要从土里冒出来。草堆里的泥土有点高耸,我怀疑地想难道土里埋了死人,这是一个无名无份的野坟?正当我想要离开,回到营地时,却忽然感到身后有人。倒霉的我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的人就一棍子打过来。上回赵帅在云南被打晕,我问过他有什么感觉,可惜他词句言匮乏,说得不清不楚。我这回被人打晕,只觉得后脑一阵火辣,好像一个西瓜被敲碎似的。这人一棍子没打晕我,居然连打了三棍,差点没把我打死。

当我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营地,赵帅正往我脸上泼冷水,莫超和江国华在一旁不安地望着。我的后脑像是裂开了一样,疼得牙齿打颤,哎哟地叫个不停。想了良久,我才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当即忙问赵帅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忽然三个人都不见了。莫超先说他觉得肚子不舒服,所以先离开了,然后江国华也说肚子不舒服,跟着离开了,最后赵帅也觉得尿意难忍,跑到一边去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