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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有几块突兀的大石头露出水面,水流撞击到上面,溅起阵阵白色飞沫。从这个位置看去,在这边的对溪庄和前面的骏丽阁之间有一道起着隔离作用的木制围墙,高高的围墙一直延伸到河中央。
“有了这道墙,两家旅馆间就无法来往了。”龙夫抱着胳膊,远眺着木墙说道,“客人的进出就只能利用缆车了。所以,每当有人进来或出去,缆车上都会‘叮、叮’地发出信号。这里还果真和密室一样啊。”他上次也这么嘟囔过。
“是啊。上升的时候响三声,下降的时候响两声。”典子道。
龙夫依然抱着胳膊,两眼望着水流湍急的河面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条河是深是浅呢?”
“这还用说,肯定很深了。看那流水的颜色就知道了。”
果然,溪流的中央呈碧绿色。
“不,我是说河边。能走过去吧?”
“能走过去?”听了龙夫的话,典子吃了一惊,“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要试一试。你等等。”
龙夫说着就脱掉了鞋袜,把裤管卷到了膝盖上。
就在典子目瞪口呆之际,龙夫已经走入河中了。这时,河水才刚刚没过他的脚踝。龙夫回过头,冲着典子怪笑了一下。
接着,他沿着河岸在水中走。走到伸进河里的两家旅馆之间的隔离木墙处,他停了下来。然后扶着木墙朝河中央走去。
“喂,危险啊。快回来吧。”
典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产生了一种幻觉,似乎龙夫的脚眼看着就要陷入深深的河水之中,整个身体也将要沉没了。
然而,龙夫依然抓住木墙,一点点地移动着脚步,走向河中央。这时,水面离他的膝盖还远着呢。并且,当他走到木墙的外侧时,也几乎没什么变化。
龙夫抓住木墙,改变了身体的位置。他转到了木墙的另一侧去,就在他的身体即将消失在木墙后之时,他打招呼似的向典子招了招手。
典子的心头狂跳起来。看不到龙夫的身影后,就越发地担心了。她知道木墙那边河水的深度和这边应该是一样的,可还是担心龙夫会在木墙的那边被河水淹没。
不一会儿,龙夫的身影又从木墙外侧处出现了,典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龙夫又像刚才那样挥了挥手,然后沿着木墙朝典子的方向走回来。
“水真凉啊。”龙夫对典子说着涉水的感想。
“好危险啊,看着都叫人心惊胆战的。”典子直盯盯地看着龙夫说道。他正在用那块脏兮兮的手绢擦脚。龙夫腿上被水浸湿的位置大致在脚踝和膝盖的中间。
“比想象中要浅得多。河底下尽是大石块。只要踩着这些石块走过去,脚就陷不深了。”
“这算是什么实验啊?”
“试探一下两家旅馆从背面能否来往。从表面上看,那道木墙一直延伸到河中央,似乎很难绕过去。可是,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只要采取刚才我所说的那种方法,就并非没有可能。”
龙夫放下裤管,穿上了鞋袜。
“这下就可以证明,住在这两家旅馆里的客人,不必通过上上下下的缆车,也能走到隔壁去了。至少,密室的范围扩大了。”
不知道龙夫的心里在想谁。
作为本案的相关者,在对溪庄这边是村谷阿沙子女士、阿沙子的丈夫亮吾,还有女佣广子。而在隔壁的骏丽阁那边则是田仓义三、田仓的妻子良子。这五个人中,到底是谁成为了龙夫的怀疑对象呢?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啊。”龙夫对典子微笑道,“到底是五人中的哪一个呢?他们中的哪一个都能不通过缆车到达隔壁的旅馆,证明了这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说着,像是刚注意到似的看着典子道:“啊,不是五个人啊。在骏丽阁中还有一个。”
“哎?还有谁啊?”
“阿典,不就是你吗?你不是为了督促阿沙子女士写稿,也住在那里吗?”
“啊,讨厌。”
“怀疑所有的人,这可是犯罪推理的基本规则啊。”龙夫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
给了旅馆的女侍一点小费后,两人再次乘坐对溪庄的专用缆车上来,来到了国道上。往右走,便是经过木贺去仙石原的方向;往左走,则是刚才从那儿过来的宫之下。
龙夫走在前面,拐向了左边的道路。
“接下来,就去你刚才提议过的村道那边看看吧。”
说完,龙夫就溜溜达达地朝前走了。正好今天的天气也十分适合这样的散步,令人心情舒畅。
离开了国道后,两人就顺着村道往下走。上次来的时候正是烈日当空的大热天,今天则是凉风习习,空气中已经带有寒意了。来到这里,就能十分清楚地体会到,箱根所有的山峦已是秋意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