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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那头是个低沉的男声。
“您好,我是客房部主任,有些事情想问问您,请问您有时间吗?”
“我正在淋浴,能不能十分钟后再打过来?”
“好的。”
客房部主任?客房部主任找我有何贵干?莫非是想问我对酒店的服务有什么意见吗?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味冈开门一看,是一位三十二三岁、国字脸、打着蝴蝶领结的男子。
味冈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客房部主任则站在房间里,手中拿着一个小纸袋。不得到对方允许,酒店员工是不会擅自坐下的。他的脸上没有笑容,表情十分僵硬。究竟出了什么事?
“其实……我有一事相问……”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
“哦?”
“您看看这个……”
原本仰视的味冈,将视线转移到客房部主任手上的纸袋。啊……是那朵被味冈折弯的扶郎假花。
客房部主任手中的红色塑料花瓣与绿色叶片,闪着银质的光泽。
“这是今天上午在酒店门口等客人的出租车司机送来的。那时候您正好出门去了……”主任的普通话里,带着一股京都味。
味冈死死盯着假花,胸口如沸腾的烧瓶一般翻江倒海。
其实他昨晚就猜到会这样。为了向酒店表忠心,今天早上司机果然把客人落下的假花送回来了。在酒店门口拉客人的司机,总希望能和酒店搞好关系。
客房部主任的眼神仿佛在说:“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酒店的东西偷偷拿出去?”他知道对方的身份和来历,可眼神却依旧犀利。
味冈想要一笔带过,可又觉得那样不太自然,于是便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笑着低下头说:“啊,是那个啊……昨晚我坐车来京都的路上喝了不少威士忌,一进厕所,看到那假花,就……”
他想说自己是一念之差。
“……就借着酒劲,塞进了兜里。真是对不起啊。”
“哦,我就猜是这样。不过您昨晚出门的时候,我也在前台,当时我没看出您喝醉酒了啊……”
“呵呵,我这个人喝醉了也不上脸的……”味冈不善饮酒,可事出紧急,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样啊……”主任的表情依旧严肃。他用指尖转着弯曲的假花,略带讽刺地说道:“经常有客人喝醉酒搞恶作剧,可还是第一次有人把厕所里的假花拿出去……”
“真是不好意思,这算是酒店的财产吧?”
“对,算是耗材吧。有几朵花,账本上都写着呢。”
味冈走向衣橱,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钱包。“我赔给你,这些应该够了吧?”他将两张千元纸钞递给主任,可主任没有收下。
“没事没事,都是些便宜货,就不用您赔偿了,我们会处理的。”
“是吗?那可真是太麻烦你了……”味冈又添了一张千元纸钞,想将三张钞票一并递给主任。可主任还是不收。
“不不,我不能收。”
“是吗?”味冈也不能硬要对方收下。
“请问……现在您房间的厕所里有一朵假花,那是您从这层楼的公共厕所里拿出来的吗?”
看来司机将假花送到前台之后,主任便用酒店的钥匙打开房门,确认了假花的有无。事已至此,味冈也没了辩解的余地,只得再次低头致歉。
然而,客房部主任最后一句话,却深深刺进了味冈心里。
“客人,您就这么喜欢扶郎花啊?”
这下糟了。他勉强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将假花带出酒店,但却加深了酒店的人对“扶郎花”的印象。
昨天从东京来到京都的成濑敬一说,报纸上刊登了这样一条消息:警方第二次调查陈尸现场——神邦大楼屋顶机械室的时候,发现了一朵扶郎花。警方正在调查花朵的来历,以及它与杀人案是否有关。
味冈前往巨势事务所的那个下雨天,房间里的确有一朵扶郎花。成濑也看见了,所以他才会将这条消息告知味冈。而泽田美代子竟然没有出现在今天的南苑会高尔夫球会上……
电话铃响了。
“南苑会的中村女士来电。”是酒店交换台打来的。
“接通吧。”味冈虽然不清楚“中村”是谁,但十有八九是今天接待处的那几个人之一。接驳电线的声音从听筒另一头传来……
“请问是味冈先生吗?我是巨势老师的代理人中村,今天临时在南苑会高尔夫球会接待处工作。”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子。
“我就是味冈。”
“巨势老师委托我转告您……”
“哦……”
“今晚的招待宴会因故取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