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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出租车司机在警察局的供述如下:
这位客人是在新宿的“陀螺剧场”附近上车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五十分左右。他从一条狭窄的小巷里出来后,朝正在揽客的我招了招手。不对,招手的是酒吧的女招待。这名客人身边跟着两个女人。他醉得也不大厉害。上车之后,他朝车窗外面的女人摆了摆手,随后要我把他拉到绿町去。就像今天的早报上所说的,他当时穿着一件茶色的外套。可以说这是他最大的特征了。
上车之后,这位客人也未表现出异样,还主动与我攀谈起来。说傍晚时出租车生意多,一定很赚钱吧。然后他笑着又说了不少,口吻略带醉意,于是我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当我问他今晚是不是去参加新年宴会时,他答说不是,称公司三天前刚刚开始上班,这是今年头一回去光顾老店。至于酒吧的名字,我就没有问。
从新宿到绿町得花三十来分钟。开到车站附近后,我问他走哪边时,此人正在打瞌睡,听我一问,他这才忽然惊醒似的,要我往左拐。我照他说的拐进去后,他又打起了盹,于是我又问他该往哪边走。他告诉我说,从车站的第三个道口往左拐,走一点儿后再往右拐。于是我就照他所说的开了下去。
进入这街区后不见一个人,家家户户都静悄悄的。我说:“您住的这地方可真清静啊。”他说:“虽然房子盖得是密集点,可晚上却很清静。”然后说拐过弯道后停车就行了,于是我就停下了车。一看表,已经是十点二十分。我这人有个习惯,一停车就看表,所以时间是错不了的。日报上也登了这个时间。乘客便一面从钱包里掏钱,一面抱怨说他家进了巷子后还要往里走很长一段路,可是车子进不去,就只好自己步行了。
于是我问他:“从这条道径直往前走,能不能到甲州大道?”因为我觉得方向上应该没错。结果那乘客却说那是条死路,哪里也去不了。于是我说:“那我只得倒车了。”他说对。
乘客给了打车费后,说了声谢谢便下车走了。穿着茶色外套的他,左手提一个黑乎乎的文件包,朝通往小巷的小道上走去,似乎并没有烂醉。于是我立刻发动车子倒起车来,所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你说倒车?是啊,过了五六米,我发现又有一条窄巷,就把车子开了进去,然后调回了原先的路上。当时,我朝刚才乘客走进去的小道又扫了一眼,已经不见他人影,也没看到其他人。当然这只是我一瞬的印象而已。
回去时,我是照原路返回的,途中没有遇到其他的车。往车站方向开上了宽阔的马路后,我这才并入其他的车流,没发现有可疑的车辆。
遇害者是就职于阳光互助银行的依田德一郎,经过调查,在现场遇害前的情形与出租车司机供述的完全符合。
依田去的是歌舞伎町一家叫“白天鹅”的酒吧。把他送上出租车的,则是那酒吧的老板娘与一名年轻女子。据她们供述说,依田是她们店的常客,性格比较开朗。有时会邀同事和部下一同来访,平时也会独自前来。
阳光互助银行坐落在涩谷。说起依田常去的酒吧,那不光有在歌舞伎町的,涩谷那边也有常去的两三家,在新宿还有一家。
据出租车司机所说,依田下车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二十分。职员发现尸体的时间则是十一点左右,因此,他的遇害就发生在这四十分钟前后的时间里。事后的尸体解剖表明,他的后脑勺受到了钝器的强烈撞击,头盖骨已凹陷下去,他是当场死亡。至于杀人的凶器是何种钝器,据解剖的法医推断,或许是大榔头,也可能是斧子背之类。
被害者没有财物上的损失,一万二千日元的现金原封不动地装在钱包里。银行的相关文件也在黑皮文件包里,没有一丝被人动过的迹象。
依田德一郎的家就在走进小巷约五十米的地方,与发现尸体的职员的家相隔并不远。
依田德一郎的妻子真佐子当晚一直在等丈夫回来。德一郎三十六岁,真佐子三十一岁,他们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德一郎很少早回家。虽然酒量不怎么样,可他却喜欢热闹的地方,不是请别人去喝酒,就是被别人拽了去喝。可是,他一般都能在九点或十点之前回来。不过,年末和新年这段时间却总要拖到很晚。真佐子接到警察的紧急通知时已是将近十二点,她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丈夫竟在自家附近死于非命。这一带一到八点就几乎没了人影。各家也都熄了门口的灯,回到里屋去了。
其实,在警察通知她之前,警车就到了她家门口。警笛从远处鸣响过来,在她家附近停下,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却万万没料到这居然会跟自己扯上关系。警官从遇害者上衣中找出一张名片,据此找到了她。当然,是为了确认尸体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