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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简单啊。”千塚忠吉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当发现这与自己的生意并无利害关系之后,他的脸色顿时明朗起来。
“行长秘书室里有个叫加藤的人,他常驻东京支行,此人经常代替行长到我这儿,我去银行时也会碰上他。他大概会知道吧。要不我替你问问?”
“那就拜托了。”
“不用客气。不过,到底是什么事?”
千塚忠吉刚问到这里,一个跟店主一样肥胖的名叫大津的领班便兴奋地从前门进来报告:“社长,梅林老师来了。”
“哎,梅林老师?”千塚忠吉一下瞪起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立马把修二撂在了一边。
“喂,喂,我的上衣。”
千塚一面呵斥着女店员,一面慌忙朝前门奔去。梅林老师是西洋画坛的名家。
修二在画室里画着画。
这里原先是间小广告招牌店,修二租借来后将其改造成一间较大的画室。他好不容易说服房主,将招牌店的工作间改成了画室,所以室内成了一进门就是画室的奇妙结构。这个大小正适合作画室。画室一旁连着两间房间,一间八叠【1】大,另一间则是六叠左右,还有旧式的厨房和浴室。
“你姐姐来电话了。”值班的大婶过来送信说。大婶就住在附近,丈夫是一名油漆匠。修二正是在这名油漆匠的帮助下才租到这儿的。
“修二!”姐姐的声音有点兴奋,“刚才,涩谷的花店送来了供在灵牌前的插花,你认识一个叫池田一郎的人吗?”
“呃,不认识。”
“那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是很华贵的插花呢,上面写着我刚才问你的名字。”
“住址写了没有?”
“什么也没写。我还以为是你姐夫银行那边的人呢,为谨慎起见我问了总务,结果那边好像也不认识。我心里没个头绪,所以才想问问你。”
“姐姐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挺奇怪的,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送来这种花。”
“今天与什么法事有关系吗?”
“‘七七’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办完了,不可能是为了佛事。也不知那个人是怎么想的,竟送起这东西来。”
听着电话,修二顿时想到一件事。“这花有这么华贵?”
“这花怎么也得值五六千日元吧。”
“那好,我现在就去你那边。”
“行,我也觉得怪瘆人的。不过我还是先供上了。”
修二换上衬衫和裤子,衬衫依旧是那件红方格花纹的衬衫。然后他披上那件口袋里装有画帖的外套,委托大婶看一下门后就打车而去。
“修二,就是这个。”姐姐立刻把刚进门的修二领到佛坛前。
插花果真气派。虽然并不大,可插的全都是名贵的花。姐姐说起码得值五六千日元,说不定还要更贵一些呢。花茎上挂着花店的小信封,里面装有一个姓名签,上书“池田一郎”。笔触纤细,大概是花店的人写的。
“这花一看就挺贵啊。”
“我说是吧?即使在葬礼时,也只有银行行长一个人送这么名贵的花。”姐姐在弟弟身旁端详着花。
“既然你和姐夫银行的人都对这个池田一郎没印象,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呢?送来如此华贵的花,一定跟姐夫关系很近吧?”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葬礼那天就该送来啊。”
“唔。所以与其说跟姐夫有关系,不如说是与他去世有关系。”
“别吓我。”弟弟的一句话让姐姐打了个寒战,“修二,你稍微过来一下。”说着,姐姐慌忙把修二拽到隔壁六叠大的房间,“你也这么想?”姐姐审视着修二的脸,眼里满是惴惴不安。
修二掏出烟斗,填上烟草,然后点上火,慢吞吞地吐起烟雾来。
“不过姐姐,你有一点想错了。你是不是以为那花就是犯人送来的?”
姐姐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是这样的吗?”她低声反问道。
“我刚才说与姐夫的死有关,并不指这个意思。此前我一直没和你说,其实我在想,姐夫他说不定是被当成别人,让人给错杀了。”
“被错杀?”姐姐睁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虽然现在还没有弄清楚,可很像这么一回事。”
修二这才把自己此前的经历向姐姐挑明。只是,他省略掉了那名矮个刑警也带着同样看法在暗中调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