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008年3月6日(第2/3页)

“我知道,刚刚我们头儿又跟我说了一遍要好好跟你合作。”她迅速点了点头,随后在他面前坐下,他注意到她穿了双长统靴,靴子上交错在一起的无数根鞋带,让他看得头晕目眩,他怀疑她是否有耐心绑那么多鞋带。这时候她说:

“为什么我们不在楼上的办公室见面?却要在这里?”她显然不太高兴,这岳程能够理解,从她18楼的办公室走到底楼的休息室至少需要五分钟,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个喜欢把时间浪费在乘电梯上的女人。

“因为楼上人太多,不方便详谈。”岳程说。

她立刻就接受了他的说法。

“好吧,请告诉我,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她问道。

“是这样的,最近本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自称‘一号歹徒’,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他已经连续杀了25个人了。他每杀一个人,就会给媒体寄一封信。几天前,他给你们电台写了封信,说他最喜欢听你在每周六下午五点主持的那档探案节目,他在信里提供了一个案子,希望你们能在电台里播出,让听众参与猜谜,如果有人猜中了,他就告诉警方一条关于下一个被害人的线索,以此作为奖励。另外,他还希望他的一个老朋友来广播电台作嘉宾,”岳程仔细观察着秋河的表情,发现她对自己的话非常感兴趣。

“一号歹徒?名字倒不错。”她没有表示恐惧和惊讶,也没有义愤填膺地咒骂凶手,只不过像评论电影人物那样说了一句。

他刚想提醒她事情的严肃性,就听到她像吃了大亏似地说。

“但是,我怎么没收到那封信?他到底是寄给谁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寄给了你们的总编室。”他说。她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有趣。

“总编室?”秋河黑白分明的眼珠左右移动了两下,“既然他是我那个节目的热心听众,那应该很熟悉我,那他为什么不寄给我?却要寄给总编室?”

她像在吃醋,但这个问题,他倒还没有想到过。

“你不觉得奇怪吗?”秋河问道。

“是有一点,但这说明什么?”他意识到她想表达自己的观点。

她掏出香烟,塞了一根在嘴里,接着像他的哥们一样,把烟盒丢到他面前,他不客气地抽出了一支。

“你想到了什么?”他给她点上烟,两人坐在休息室吞云吐雾起来。

“你知道吗,其实寄给我们的信虽然我们都会看,但多半到最后都会用碎纸机切成碎片后扔掉。即便是那么有趣的信也不例外。”她手夹着烟,抽了两口,想了想笑了。

“为什么?”他注意到,她用了一个词——有趣。

有趣吗?难道她不觉得恐怖?

“因为大部分信其实都差不多。如果今天不是你跟我说这些,我收到那封信,也会看过之后扔在一边的,因为我会认为那不知道是哪个疯子写来的。我们根本不会用他提供的案子,更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她注视着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说,“所以,他才会寄给总编室。”

“你想说什么?”他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他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他知道他的信到我们手里将会有什么命运,”她自顾自地一笑,接着又问,“他是寄给总编室某个人呢?还是就寄给总编室?”

他不知不觉被她的话题吸引了。

“信封上只写着总编室郑小优收。”

“郑小优是总编室的秘书,两周前因为身体不好请长病假回家了,现在的秘书不是她。”她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地深吸了一口烟说,“那个写信的人,他知道他的信如果寄到总编室就会有人仔细看,知道总编室有秘书专门管收发信这号事,也知道郑小优这个名字,却不知道郑小优已经不上班了,这说明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否则怎么会不知道小优回家了呢?但他又来过这里,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人符合这三个条件。”

“哪种人?”

“嘉宾。”

他觉得她好像是替他的脑子打开了一扇天窗。

“嘉宾怎么知道郑小优的名字?总编室跟你们不是一个办公室的吧。”

“门口走廊里有各科室员工的照片和名字,他做完节目回去的时候,在等电梯的时候就能看到。”

“他怎么知道郑小优会认真对待这封信?”他追问了一句。

“我们可能当着嘉宾的面议论过。郑小优工作卖力得像头牛,对什么很较真,老总喜欢她,有时候她会仗着自己是总编室的秘书对我们的节目指手画脚。”秋河好像很看不惯郑小优,她皱了皱鼻子。

“那么你们的节目到目前为止,曾经有过多少个嘉宾?”他预感到这范围也不小。

她似乎马上就看出了他忧虑,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