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渗入科威特(第2/10页)

马丁咕哝了一声:“他不能看见我的脸。因为他也许会被击落。”

斯帕基想了一想:“对。”

斯帕基・洛征用的别墅并不坏,马丁想。它本属于阿拉姆科石油公司的一位美国执行董事,该公司已把人员撤回达兰去了。

马丁知道最好不要问斯帕基・洛在那一带干什么。显然,他也是世纪大厦所“借用”的,他的任务似乎是截住南下的难民,如果他们愿意谈,就让他们讲述所见所闻。

卡夫吉实际上已成了一座空城,只有沙特的国民警卫队在城内和城市四周挖掘防御工事。但仍有少数几个闷闷不乐的沙特人在到处游荡。市场上鲜有人光顾,马丁在一个摊贩那里买到了他所需要的衣服。

八月中旬的卡夫吉仍有电力供应,这就意味着还能使用空调,深井水泵也仍在运转。洗澡倒是可以,但他知道最好还是不洗。

他已经有三天未洗脸、剃须、刷牙了。他在利雅得的女主人格雷夫人可能已经注意到了他身上越来越难闻的气味,其实她肯定注意到了,但由于她的良好教养,她什么也没说。马丁只是在饭后用牙签剔牙,保持牙齿卫生。斯帕基・洛对马丁的这副样子也没说什么,但接着他就明白了。

那个科威特军官原来是一个二十六岁的英俊小伙子。他对于他的祖国科威特遭受如此非礼而怒火万丈,显然,他是已遭废黜的萨巴赫王朝的支持者。王室家庭现作为沙特阿拉伯法赫德国王的客人,寄居在塔伊夫的一家豪华宾馆里。

晚餐的主人——穿便服的英国军官——是他已经认识的熟人,但出现在饭桌上的第三个人使他很迷惑。那人看上去像是阿拉伯同胞,但穿着沾满尘土的已失去本来颜色的白袍,头上戴着一条有斑点的茶巾,茶巾垂下的一端把他的下半边脸遮住又塞进另一边。斯帕基为他们作了介绍。

“你真的是英国人?”年轻人惊奇地问道。于是两人向他解释了为什么马丁要穿戴成现在这个模样,为什么要遮住他的脸。卡利德・阿尔卡里法上尉点点头。

“对不起,少校。我当然明白。”

科威特上尉讲的故事明明白白、直截了当。八月一日晚上,他在家里接到通知,要他去部队所在地——艾哈马迪空军基地报到。整个夜晚,他和战友们一直在收听无线电台关于祖国北方遭入侵的报道。到黎明时,他所属的天鹰战斗机中队已经加满油,带上武器,作好了起飞准备。美制的天鹰虽然与现代化的战斗机相差甚远,但用来攻击地面目标还是不错的。但它绝对不是伊拉克的米格23、米格25、米格29或法制幻影战斗机的对手,幸好在上尉平生唯一的一次战斗中他未遭遇伊军的任何战机。

刚过黎明,他在科威特市北郊发现了目标。

“我用火箭击毁了他们的一辆坦克,”他激动地解释说,“没错,因为我看见它起火了。然后我只剩下机炮了,于是我去攻击跟在坦克后面的卡车。我击中了第一辆——那车窜入沟里翻了个底朝天。这样我的弹药用完了,于是往回飞。但我刚飞过艾哈马迪上空,控制塔就告诉我们飞往南方边境以保存飞机。我刚好剩足够的燃油飞到达兰。

“我们把六十多架飞机飞出来了,你知道。天鹰、幻影,还有英国的霍克教练机。加上瞪羚、美洲豹和超级美洲豹直升机。现在我想在这里参加战斗,在祖国解放时回去。你认为什么时候可开始进攻?”

斯帕基・洛微微一笑。小伙子是如此地欣喜若狂。

“恐怕还不行。你要有耐心。现在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给我们讲讲你的父亲。”

飞行员的父亲好像是一位富商,在王室里也有朋友,在当地可谓有财有势。

“他是不是拥戴侵略军?”斯帕基问他。

年轻的阿尔卡里法被刺激起来了。

“不会!绝对不会!为了祖国的解放他愿意提供任何帮助。”他转向格子布上方露出的那双眼睛,“你会去见我父亲吗?你可以依靠他。”

“可能吧。”马丁说。

“你给我捎一封信好吗?”

飞行员在一张纸上书写了几分钟,把纸条递给了马丁。驾车返回达兰后,马丁在烟灰缸里把纸条烧掉了。他不能把任何可能遭牵连的东西带入科威特市。

第二天上午,他和斯帕基把他要求的装备放进吉普车的后部,朝南一直行驶到马尼法,然后转向西方沿着伊拉克边境、横贯沙特阿拉伯的泰普林路行驶。泰普林的意思是跨越阿拉伯的输油管道,这条公路就是为沙特向西方出口原油的输油管道提供服务的。

稍后,泰普林路将成为前所未有的陆上军运大动脉,因为四十万美军、七万英军、一万法军和二十万沙特及其他阿拉伯军队,将从南部进攻伊拉克和科威特。但在这一天,路上还是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