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秘密电台(第7/10页)
几根钢针在火盆里烤得发红了,之后他们用针慢慢地穿过犯人已经枯萎了的阴囊和干缩了的睾丸。
刚过六点钟,老人又一次昏死过去了,这一次医生慢了一步。他手忙脚乱地开始工作起来,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滴落下来,但所有扎入心脏的强心针都没有作用了。
阿里中士离开房间,并于五分钟后与奥马尔・卡蒂布一起回来。准将看了看尸体,多年的经验使他无需具有医学学位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转过身来,举起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正畏缩着身子的医生的脸上。
巴掌扇过去的爆发力和打人者的权威,使医生摔倒在地,他的针剂和药水瓶就摆在地上。
“白痴,”卡蒂布吼叫着,“滚出去。”
医生收拾起他的医疗器械和药品,放进包里后手脚并用地离开了。折磨者看着阿里的杰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味,他们两人都熟悉这种味道,是汗味、恐惧、尿味、粪便、血、呕吐物以及肉被烤焦后的淡淡的香味混合而成。
“他一直抗辩到最后。”阿里说,“我发誓,如果他知道什么事,我们肯定能从他口中掏出来。”
“把他装进口袋,”奥马尔・卡蒂布厉声说,“交给他老婆去埋葬。”
这是一只用强力白帆布制成的袋子,有六英尺长,二英尺宽。那天晚上十点钟,帆布口袋被抛在了卡迪西亚的那座房子的门口。户主的遗孀和仆人都已经上了年纪,他们吃力地抬起那个袋子,搬进屋内,放到了餐桌上。老妇人开始悲痛地哀号起来。
迷茫的老佣人塔拉去打电话,但电话线已被扯断,打不出去。于是他带上女主人的电话本——因为他不识字,到隔壁的药剂师家,请这位邻居帮忙联系少爷——两个少爷随便哪一个都行。
这时候,正当药剂师邻居试图拨打差不多已经瘫痪的伊拉克国内电话的时候,吉迪・巴齐莱回到了维也纳并起草了一封给科比・德洛尔局长的新电报,而泽伊德少校正向哈桑・拉曼尼局长汇报他当天一无所获的搜查结果。
“电台不在那里,”他告诉反间局头头,“假如在的话,我们肯定能找到。所以它必定在第四座别墅里,也就是那个外交官的家里。”
“你能肯定没有搞错吧?”拉曼尼问道,“不会在另一座房子里吗?”
“不会,长官。最靠近的一座房子在光束交叉点之外。那些噼啪声电报的源头,肯定是在地图上的菱形范围以内。我发誓没有搞错。”
拉曼尼犹豫不决了。外交官不是好惹的,动不动就会跑到外交部长那里去告状。要闯进苏联库利科夫同志的住宅,他需要走上层路线。
少校走了以后,拉曼尼打了一个电话给外交部长。他的运气较好,几个月来一直在国外奔波的外交部长现在正在巴格达。而且仍在办公室伏案工作。拉曼尼的会见被确定在第二天上午十点钟。
那药剂师是一位好心人,整个夜晚他都在试拨电话。他没能打通邻居家大儿子的电话,但通过陆军中的一位熟人,他把信息转达给了邻居的小儿子。
消息于黎明时到了远离巴格达一个军事基地的小儿子那里。一听到噩耗,军官马上驾车动身了。通常路上不会超过两个小时。但那一天,即二月十七日,他在路上走了六个小时。一路上有不少巡逻队和路卡。但由于他的军衔,他可以驾车抢到等候检查车队的最前面,晃一下通行证就可以通过。
但这一招碰到断桥就行不通了。每到一座被炸断的桥梁前,他不得不等候轮渡。当他抵达父母亲在卡迪西亚的那座住宅时,已是中午时分了。
他母亲跑上来抱住了他,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嚎啕大哭起来。他想听她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母亲已经上了年纪,正歇斯底里地大哭。
最后,他把她扶进了卧室。在浴室地上,被士兵们翻得杂乱不堪的药品堆里,他找到了父亲冬季犯关节炎时服用的一瓶安眠药。他给母亲服下两片,很快她就睡着了。
在厨房里,他吩咐老佣人塔拉烧两杯咖啡,然后他们一起坐在桌子旁,老佣人讲了昨天黎明起发生的事情。讲完后,他陪着小少爷去花园里察看了那个洞穴,士兵们就是在那发现装着无线电发报机的袋子的。小儿子爬上花园的围墙,发现有人翻墙进来的刮擦痕迹,应该是头天晚上进来埋那东西的时候留下的。然后他回到了屋内。
哈桑・拉曼尼等着会见外长,心里很不快,最后快到十一点钟时,他终于见到了外交部长塔里克・阿齐兹。
“恐怕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灰白头发的外长说。透过眼镜,他像猫头鹰般地盯着拉曼尼:“使馆是可以通过无线电与本国首都通讯的,而且那种电报通讯总是加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