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基沃(第4/5页)

“当然可以,是我让他去找你的。”

“为什么?”

“我对你感兴趣。我要向你提供一份工作,新闻方面的工作。”

一阵沉默。

“新闻方面的,”利玛斯重复了一遍,“我明白了。”

“我经营一家通讯社,提供国际性的新闻服务。收入不错,非常不错。提供一些令人感兴趣的资料。”

“谁出版那些资料?”

“通讯社的经济效益很好,像你这样有国外工作经验和工作背景,并且能提供有价值的资料的人,如果从事这行工作,可以在比较短的时间里解决经济问题,不会再为钱发愁。”

“谁会出版那些资料,基沃?”利玛斯的语气中隐隐有些威胁的成分。一时间,只是很短的时间里,基沃光滑的脸上似乎掠过了一丝担心。

“外国客户。我在巴黎的助手帮我承担了很多工作。老实说,资料最后由谁出版我也不完全清楚。”他露出让人宽慰的微笑,说,“我也不想管那么多。客户们愿意付钱,生意能做下去就行了。你知道,利玛斯,那些客户往往对枝节问题不感兴趣。他们付钱爽快,并且可以帮着把钱汇到国外银行,那样的话就很方便,不会有税收之类的麻烦。”

利玛斯没有说话,盯着手中的酒杯。

利玛斯想,天哪,他们这么快就把话挑明了,也太快了一些。他想起一个有关音乐厅的愚蠢笑话来:“没有一个正经女孩会接受这个要求,当然了,做正经女孩值不值得也是个问题。”仔细想想,利玛斯觉得他们这么急也没有错。我现在一贫如洗,刚从监狱出来,对社会非常不满。我不再年轻,没有什么指望,也就不需要保持什么绅士的自尊心、荣誉感了。另一方面,他们也做好了被我断然拒绝的准备。我表现出害怕也是正常的,因为大家都知道特工部门对叛节者是毫不留情、置之死地而后快的。

总之,对方知道这是一场赌博,从人类做决定的非一致性来看,精心策划的间谍手段也不一定就有效。有时候骗子、罪犯能够抵御诱惑,而令人尊敬的绅士却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做出惊人的背叛。

“他们必须付出很多钱。”利玛斯最后低声说了一句。基沃又给他酒杯里加了一些威士忌。

“他们愿意先付一万五千镑,钱已经存到了柏林的坎通奈尔银行。等我的客户把需要的取款证明交给你,你就可以去取钱了。我的客户保留在今后一年内向你询问的权力,为此他们会再付给你五千镑。他们还可以帮你解决……如果你需要在什么地方安居的话。”

“我有多少考虑时间?”

“没有考虑时间。你以后不需要把你记得的所有东西都写出来,只是和我的客户见面,他会让人记录下资料的。”

“我会在什么地方和那个人见面?”

“我们觉得为了大家都方便,还是在英国以外的地方见面为好。我的客户建议在荷兰见面。”

“我没有护照了。”

“我冒昧地帮你准备了护照。”基沃客气地说。他的语言举止完全是一副谈生意的商人模样。“我们明天早上九点四十五乘飞机去荷兰。我们回到我的住处再讨论其他细节问题好吗?”

基沃付了账,他们乘出租车去了一家相当高级的公寓。

基沃的公寓非常豪华、奢侈,可还是给人一种临时拼凑起来的感觉。有人说,在伦敦能买到整堆的书回去装门面,也可以请专门的画师来装潢房间墙壁。利玛斯尽管对这种事情不太感兴趣,却也能感觉到这里的生活气息不浓,更像是一套酒店客房。基沃把他领到一间房里(窗外是一个昏暗的内天井,不是临街的房间),利玛斯问他;

“你在这里住多长时间了?”

“哦,时间不长。”基沃轻松地回答,“几个月吧,最多了。”

“花了你不少钱吧,不过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谢谢。”

他房间里放着一瓶苏格兰威士忌,一只苏打水瓶和一个镀银的托盘。房间另一端,有条过道通往卫生间,被帘子遮着。

“真是个温馨的小窝啊,都是伟大的‘工人阶级’出的钱吧。”

“住口,”基沃厉声说,接着又加了一句,“如果有事找我,你可以用内线打电话到我房间,我会醒的。”

“我自己会有办法的。”利玛斯顶了他一句。

“那好,晚安。”基沃不多说,离开了房间。他也快装不下去了,利玛斯想。

利玛斯是被床边的电话铃声唤醒的,是基沃打来的。

“六点了,”他说,“六点半吃早饭。”

“好的。”利玛斯说完挂上电话。他觉得头痛。

基沃肯定事先打电话订了出租车,因为七点整的时候门铃响了。基沃问:“有什么要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