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白灯案(第2/2页)
丝毫没有犹豫,列缺皱紧眉头飞身跃上屋顶,只见一个青年躺在屋顶,跷起双腿,望着夜空,眉眼狭长优雅,但一头长发胡乱披着。靠近才知他身着的并非灰衣,而是旧了的白衣,他腰间插着一把檀木折扇,但又不似书生。手旁边放了两坛酒,其中一坛已经开了。
青年感觉列缺走近,吓了一跳坐起身,待他看清列缺的脸,眼中滑过一丝迷惑,但随即尽力掩饰得若无其事。“你是人是鬼?”青年大概受了寒,声音有些沙哑。列缺见青年既无杀气也无古怪,只当是不相干的路人,转身就走。青年赶紧叫住他:“喂!告诉我名字,我请你喝酒!”列缺停住脚步,大概是在底下佛堂封闭太久了,光是听到“酒”就已感觉胸中干涸。
青年从身后扔给他那坛未开封的酒。列缺接住,在青年身边坐下了:“列缺。”他咬掉瓶塞,仰头咕咚咕咚如喝水,青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列缺在片刻之间就一气呵成地干掉了一坛酒。但是列缺扔掉酒坛,恢复了一些生气后,转看向一脸郁闷的青年,微笑着拔出长刀。“我在这下面待了三天两夜,却全然没觉察你近在咫尺,你一定是绝顶高手。我们来切磋!”“切磋?!”青年以为自己听岔了,摆着两手如拨浪鼓般拒绝,“高手没有,低手倒有,我从那边土墙爬上来的。”列缺全然不理会,挥刀就砍。青年见列缺没开玩笑,吓得脸色煞白,转身就跑,不小心一脚踩穿了破烂的屋顶,失去重心从屋顶往下滚,不禁大喊:“我不会功夫!”眼看着青年就要头朝下掉下去完蛋,直等到命悬一线,列缺才伸手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拽了上来。青年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不悦地看着列缺索然无味地收起刀,纵身跳下去,捡起头颅就走了。“列缺!你缺的是心眼儿吧!”青年气愤地冲着他的背影嘶吼,然而嗓音都喊岔了,列缺也没回头。静静站了一会儿,北风吹得衣袂飘起,长发凌乱,青年透过屋顶的洞看到佛龛上的泥菩萨,只剩一只眼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