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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重点就在这儿了。我说,你收到了二十三张明信片,所以才会变得那么不吉利。假设是更好康的事,像是请对方寄一千元纸钞给写在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会有人把钱寄给陌生人。”
“那很难说唷。因为我会把信的内容写成这样——钱寄出去之后,请将你的地址姓名写在名单的最后面。如此一来,过几天就会有两百四十三个人寄千元纸钞给你。”
“耶……?”我看着仓持的脸。他奸诈地笑。
“如何?有趣吧?”
我不发一语地缩起下颚。这件事的确有意思。我看到诅咒信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那种事。
“不过,会不会有人不寄钱,只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名单上呢?”
“问题就在这里。我现在还在想方法,如何防止这种侵占他人钱财的行为。”
“你说你在想……难道你真的打算要做吗?”
“总有一天,”仓持歪着嘴角笑了。“你看看我做得这么努力,一个也不过五元。接下来的时代要赚钱靠得可不是手脚了,而是这里。”仓持指着自己的脑袋。
“所以呢……”他继续说道。“我才会做那种实验,利用你真的很对不起。不过,请你谅解。我还是有替你着想的,虽然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你的名字写错了,对吧?田岛和幸的‘幸’字应该被写成了‘辛’字。要是写正确的名字,我也会过意不去。”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所以我要向你道歉。对不起。”他低下头。
“事情过去就算了。”我说。
“是嘛。那么,这个我可以吃吗?”仓持伸手要拿鲷鱼烧。
“啊,等一下。”我比他抢先一步拿起鲷鱼烧。“这个沾到头发了。我这个给你。”说完,我将袋子里那个没有尾巴的鲷鱼烧递给他。
“我无所谓呀。”
“不行,这一个我吃。”我将下毒的鲷鱼烧放进袋子。
“你不吃吗?”
“嗯。我现在不太想吃。”
“是哦。那么,我就不客气了。”仓持和以前一样,一口咬下鲷鱼烧的鱼头,吞咽下肚后脸上露出笑容。“冷了,不过很好吃。”
“是吗。”我点头。
“我说田岛,新学校怎么样?好玩吗?”
“该怎么说呢。”我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僵。
听到我这么说,仓持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似地说:“不管到哪里去,都会有讨厌的人。重要的是要让对方怕你。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行,只要让对方怕你就好了。岸伯伯说过,人类终归会采取行动,逃离他所害怕的事物。”
“嗯。”我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句。仓持吃鲷鱼烧吃得津津有味。
我之所以我让仓持吃有毒的鲷鱼烧,倒不是因为他为诅咒信的事向我道歉,正确说来应该是他独特的说话方式让我感到困惑,进而失去了杀害他的念头。我后来再仔细地思考一番,发现他的道歉中有可疑之处。他说,他是故意将田岛和幸错写成田岛和辛,那么我很想问他,我转学前他在纪念册上写错的名字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两边都写错了。
他说不定早已下意识地察觉到,我发现了是谁将我的名字写在诅咒信上。大概是我提到五子棋诈术时,让他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知道我已经看穿了他和那个叫岸伯伯的男人是同伙,因而认为趁这个机会跟我摊出另一件事情才是上策也说不定。
我和仓持告别之后不久就想到了这些,但我已无意再次尝试杀害他了。说穿了,我觉得很扫兴。
出了车站,在回家的途中,反方向走来几个年轻人。一开始因为天黑,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哦,黑鸟鸟在散步耶。”加藤脸上浮现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我无视他的存在,想要就此擦身而过。但他们闲得很,并不打算默不作声地放我一马。“喂,等等。”有人抓住我的手臂。
“我们经过的时候,你要在一旁等候!”加藤说。
“跪下道歉!”另一个人说。
我瞪着加藤的脸。这个举止好像伤了他的自尊心,他的脸色又变了,双手抓住我的领口说:“你那是什么表情!”然后把我举了起来。即使如此,我仍旧瞪着他。
“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有人从我手中抢走纸袋,瞧瞧袋里,笑着说:“什么嘛,原来是鲷鱼烧啊。”
“拿来!”加藤将那个鲷鱼烧拿在手上,脸上挤出一抹轻蔑的笑。“吃这么寒酸的东西。”说完,他打算一口咬下去。
“里面下了毒哦。”我说。
加藤张大嘴巴,停止动作。接着又伸手来抓我的衣领。
“别撒那种无聊的慌了。”
“如果你觉得我在撒谎的话,尽管吃好了。你会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