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第2/3页)
罗韧说:“我对神棍说过的一句话印象很深刻,他说,凶简可能是活的,彼此之间说不定能互通讯息。”
“我们总以为凶简害怕金木水火土,会下意识避开这些元素。可是换个角度想,它其实也可以曲线救国。”
他想到第一根凶简,它是直接从张光华身上附到刘树海身上的吗?有没有可能,在水底时,它离开张光华,附上了鱼虾,然后刘树海落水的时候,又通过鱼虾附到刘树海身上?
它怕水,所以需要可以在水里自如行动的媒介。
一万三想了想:“可能还是我之前的思路受到局限,总觉得凶简只能附身在人身上,现在看来,它只是下意识要离开‘死’的东西,而只要是‘活’的,它都可以利用。”
木代噗嗤一笑:“那树也是活的,花花草草也是活的,它也可以附身这些咯。”
罗韧点头:“有可能。”
木代本意是打趣一万三,没想到罗韧居然认真以对,一时有些怔愣,鼻端忽然闻到焦味,一看,是自己钎子上的虾在火里烧焦了,赶紧举起来,凑到面前懊恼地看了又看。
不能吃了,上一个她烤的太生,咬了一口全吐了,这一次又太焦,成虾炭了。
罗韧从她手里把钎子接过来,把自己的递给她。
都是在烤虾,别人都是整头整尾穿了就烤,他不是,也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把虾去了头,切了壳,挑了线,又用小餐刀在虾身剜了十字口,涂了油,抹了盐粒,时时转着,翻烤均匀,送过来给她时,白里微带金黄的虾肉向外微掀,才闻到味道,口水已经出来了。
木代接过来,舍不得吃完,小口小口的咬,学着他说的,用舌头把虾肉卷到舌底,咸香的味道像是小人,踮着脚在味蕾的琴键上跳舞,把她不敏感的味蕾从大梦里一个个唤起来了。
那种百花齐放,新芽萌出的幸福和酥痒感,真是想马上来一瓶德啤,灌它个酣畅淋漓。
罗韧还在和一万三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过,鱼只能在水里游,蚌会更高级些,毕竟还能上岸。如果凶简能像人一样思考,他们或许隐隐也在害怕凤凰鸾扣的重新封印,所以分散开各自隐藏——而藏在水里,确实相对隐蔽。”
一万三沉吟:“那也就是说,这根凶简可能一开始,就另辟蹊径,并不准备附身在人身上?那它为什么又要害人呢?”
老蚌拖他的父亲下水,完全可以不让他父亲死,而是趁机从蚌身转到人身,但是父亲偏偏又淹死了——包括后来的母亲和老族长。这根凶简有那么多次机会附身在人身上,偏偏没有,那么害人的目的是什么呢?只是因为不祥,所以本性就想杀人害命吗?
他脑子里模糊一片,总像是有什么闪念,但是抓不住。
罗韧笑笑说:“其实它也聪明,附在老蚌身上,水陆两栖,什么时候做蚌做腻了,就附个溺水的人上岸来玩,进可攻退可守……附在骨灰盒上也有可能,因为凶简无形,只是一股力量,只要在蚌胎之中,它就可以影响老蚌。”
木代随口说了句:“既然是无形,那它要是附在骨灰里呢?其实附在蚌身上也有隐患啊,你可以拿火烧啊,附在骨灰里,外头有个盒子,盒子外头又包了珍珠,最外头还有老蚌,层层庇护,而且吧,因为在蚌胎,等同于它同时附身老蚌……”
一万三红了眼,跳起来冲她吼:“要是附在骨灰里,我怎么把它弄出来,嗯?我怎么把它从我爸的骨灰里弄出来?”
木代愣了一下,不远处的曹严华和炎红砂也听到了,疑惑地朝这里看了又看。
罗韧说:“一万三,你坐下。”
一万三胸膛起伏的厉害,顿了顿,突然狠狠在沙地上踢了一脚,掉头就走。
木代有些不安,低声问罗韧:“我说错话了吗?”
罗韧缓缓摇头。
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神棍讲述那段早年的故事时,用了一个“引”字。
——老子决意为当世除一大害,引龟甲兽骨中的七道不祥之气于七根木简,以凤凰鸾扣扣封。
“或许我们跟老子这样的大德之人差的很远,但是我们在做跟他类似的事情。”
他给木代解释:“我们现在在寻找凶简,聘婷也好、骨灰也好,其实都像是容纳凶简的‘龟甲兽骨’,我们是在寻找这些凶简,试图困住它们,至少让它们不再作祟。等我们找齐了这些,又同时找到凤凰鸾扣,这个‘引’和‘封印’的过程,也许会自然发生。”
他找了根钎子,在沙滩上画着示意图给木代看。
“现在,我们暂困了一根,用聘婷去困——神棍在帮忙想更稳妥的方法。”
“又找到了一根,在海里,暂时还没想到对付的办法,不过,我猜测,到时候,我们可能会抱个骨灰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