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送奶工上路了(第3/3页)
“我看你也像是个爱玩儿的人吧?”我说,“所以我想请你帮点忙:把你的白大褂和帽子借我用十分钟。这儿是给你的一英镑。”
一见到金币,他眼睛都睁大了,咧开嘴笑着问道:“是什么游戏啊?”
“打赌!”我说,“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要赢的话,我就得当十分钟的送奶工。你只要待在这儿等我回来就行了。耽搁你一小会儿,不会有人抱怨的。这一镑金币就归你了。”
“行!”他高兴地叫道,“我当然不能扫你的兴嘛!给你,这是衣服,先生。”
我戴上他的蓝色平顶帽,套上他的白大褂,拎起一筐牛奶,随手撞上门,便吹着口哨下楼去了。到了楼下,管电梯的人冲我吼了一声:闭上你那嘴巴吧!看来,我装扮得还算成功。
起先我以为街上没人,但马上就看见一百码外有一个警察,接着又看见一个闲逛着的人从街的另一头踅了过来。我心里一动,抬眼望了望对面的房子,发现二楼的窗子后面有个人影,那闲人走过来时朝楼上望了一眼,我想那一定是他们在交换信号。
我口里吹着轻快的口哨,学着送奶工的模样,大摇大摆地穿过街道,走进了侧面的第一条小街,一直走到向左拐弯,上了另一条穿过一片空地的街道。到了这条街,只见四处无人,我便把牛奶筐子一下子摔进路边的垃圾箱,然后把帽子和大褂也摔了进去。我刚把我自己的布帽子也扔进去时,一个警察恰好从街角上转过来。我连忙问了他一声早上好,他也随随便便地回应了我一声。这时,附近教堂的大钟敲响了七点。
再也不能浪费一点时间了!我一拐进尤斯顿街,撒腿就跑。尤斯顿车站大钟的时针已指向七点过五分。跑进圣潘克拉斯车站时,已没有时间去买票了,何况我还没有想好要在哪里下车。一个搬运工告诉了我站台的位置,待我跑进去时,列车已经开动了。两个车站工作人员拦住了我的去路,我一闪身躲开他们,再一纵身,便跳上了最后一节车厢。
三分钟后,当火车呼啸着穿过北方一个个山洞的时候,一个怒气冲冲的列车员堵住了我,盘问我要到哪里去。我报了一个忽然想起来的地名,他便给我开了一张去牛顿-斯图瓦特的车票,并把我从我藏身的头等车厢带到了一个可以吸烟的三等车厢里。
吸烟间里坐着一个水手和一个带着小孩的胖女人。列车员骂骂咧咧地走了之后,我便用手指抿抿眉毛,操起我那口音浓重的苏格兰话,开始对我的两个旅伴抱怨起赶火车有多难之类的事。这样,我就正式进入我的角色了。
“这列车员太可恶了!”那女人愤愤地说,“该、该找个会说苏格兰话的人把他换掉!这家伙,一会儿说我小孩没、没票,一会儿还、还骂我带了鸡上车……还不让这位先生往地上吐、吐口水……”
水手阴沉着脸附和着她。于是,就在这样一种抱怨和反抗权威的气氛里,我开始了我令人刺激的新生活。说来也叫人难以置信,就在几天前,我还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单调得教人没法过活。
[1] 1893年至1897年间,英国殖民者在南非津巴布韦与当地土著马塔贝尔人之间的两次战争。——译者注
[2] 在伦敦西北约500公里,甫进入苏格兰,隔海与北爱尔兰相望的苏格兰高山苔原地区。——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