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人(第3/5页)
我看得出来,她好像并不在乎贝尔特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决定不再绕圈子了,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个噩耗。
“贝尔特太太,今天早晨珠宝店遭到抢劫,歹徒开枪打死了你丈夫,你哥只是受到点儿惊吓。”
“哦!”她眨了眨眼睛,沉默不语。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中年男人说话了:“我看这样反而更好,对谁都是解脱。”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他毕竟是我的丈夫。”贝尔特太太责怪他说。
“哼,”那个男人冷笑了一声,“那你要我怎么说?难道还让我哭不成?”他愤愤地说,“警官先生,对不起,我对贝尔特根本没有好印象,他也不是我的朋友,前些天,他在离婚起诉书中连我也一块儿告了,说我通奸,这能让我不生气吗?”
看来又有了新情况——贝尔特夫妇正在闹离婚。
离开他们家后,我匆匆吃了午饭,就赶到法院去看贝尔特夫妇的离婚案子。
档案中只有贝尔特的起诉书,但没有贝尔特太太的答辩书。从贝尔特的起诉书看,他们之间的矛盾远不是鲍伯所说的“吵架”那么简单,贝尔特提出离婚的理由是妻子与人私通,并附有几张妻子和情人在旅馆约会的照片,同时他还请求法院判他获得对女儿的监护权,不允许妻子有看望孩子的权利,理由是妻子不道德。我从中不难看出,贝尔特的态度很强硬,的确是个极具报复心的人。
走出法院后,我坐在汽车里沉思了很久,心里想:“鲍伯对凶手的特征描述得那么详细,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生来就具有惊人的观察力,尤其是在发生凶杀案的情况下,还能观察得如此清楚,这绝非常人所能;另一种是凶手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杜撰或者幻想出来的。如果真是第二种可能,那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不行,我还得回去作些重点调查。”
于是,我又开车回到富兰克林大道,只见珠宝店的门窗紧闭,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醒目处。隔壁的当铺还开着门,我走了进去,直截了当地问当铺老板:“你是否知道隔壁的店主有枪?”
他有点儿吃惊,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他们刚开业的时候,是从我这儿买过一支枪,说是放在店里以防抢劫用。”
“是谁来买的?”我问。
“是贝尔特先生买的,不是鲍伯,我记得很清楚。”当铺老板十分肯定地说。
“你还记得是一支什么样的枪吗?”
“我可以查看一下账本,我们这儿一年也卖不了几支枪,所有的记录我都留着呢。”说着,他从柜台下面取出一个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着,最后终于停住,他指着其中的一栏对我说:“你看,是十年前的九月十日,贝尔特,伊金街一七二六号,点三八口径,柯尔特牌左轮,制造号码二三一八四〇。”
我接过账本又仔细看了一下,然后将这些内容全部抄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了解这些?”当铺老板好奇地问。
“噢,只是例行公事。”我回答得很含糊,因为我不能如实地告诉他关于我的推测。
考虑到非职业杀手往往不懂得如何处理凶器,我又安排人在珠宝店的周围仔细查看所有的垃圾箱,看看是否有丢弃的枪支,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现在我只能暂时停工了,因为贝尔特是死于什么口径子弹的检验报告还没有出来,我任何事都做不了。
第二天上午,检验报告终于出来了,证明死者身上的子弹是点三八口径的铅弹。同时,我还意外地收到邮局寄来的一个皮袋,里面装着邮局附的一封信和一张两百三十三元的支票,还有部分现金,正是珠宝店被抢走的东西。信上说,这些东西是从距珠宝店两条街远的邮筒里拿出来的。
案件的冰山一角已经露出来了,只是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为此,我和组长到地方法院那里申请了三张搜查证。
我首先打电话给鲍伯,询问他的情况,他说待安排完贝尔特的后事再重新开业。
“我想再看看你的店,可以吗?”我在电话里问他。
“当然可以,”他说,“你什么时候来呢?”
“就是现在。”
我们来到珠宝店,鲍伯打开了店门,我开门见山地对他说:“我要看看你们店里的防卫武器。”
“武器?”鲍伯愣愣地看着我,“什么武器?”
“点三八口径的左轮手枪。”
“枪?我们这里没有枪呀,警官先生。”鲍伯摇摇头说。
“真的没有?”
“是的。”
“鲍伯先生,我听说你们开业后,你妹夫从隔壁的当铺买了一支枪,说是准备店里自卫用的。”
“噢,你说的是那支呀!”鲍伯似乎恍然大悟地说,“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他的确买过一支,可是我看那东西就不舒服,不知怎么搞的,枪总让我感到神经紧张,所以我就让贝尔特把它拿回到自己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