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宴(第5/9页)

正说着,绿蝶已将狄景晖和袁从英面前的三个官窑小酒盅换成了镶金白瓷把杯,比原来的小酒盅要大三四倍。

沈槐笑道:“景晖兄,从英兄与我明早还有要务,你看这……”

狄景晖道:“嗳,人家袁将军自己都没说什么呢,你们两个倒在这里扫兴。”他看着袁从英道,“袁将军,今天你既然来了,景晖就要与你一醉方休。你如果不乐意,现在就说,咱们即刻散席,各自回去睡觉。对了,我记得我爹好像不让你喝酒,你不会怕他说话吧,他为什么不许你喝酒?”

袁从英道:“大概是怕我酒后无状吧。”

狄景晖道:“嗳,酒后无状怕什么?老头子就喜欢没事找事。‘一樽齐生死’的道理他是不会懂的。好了,谁都不许再废话,绿蝶,给我们把酒满上,现在该你大显身手了。”

绿蝶笑道:“今儿咱们人不多,就不玩那些繁难啰唆的了。我来说个最简利干脆的法子,在座各位每人轮流做一次庄,显一次本领,无论诗词歌赋样样都行,只要能得到在座他人的称赞就算过关,并可随意命其余的人饮酒,否则罚酒三杯。前头做庄的可指定下一位做庄的,怎么样?”

众人皆道:“很好。”

吴司马道:“我趁着脑袋还清醒,就来做这第一个庄吧,各位卖我这老头一个面子。”

绿蝶道:“吴司马请展才。”

吴司马嘿嘿笑道:“我哪有什么才华,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而已,我给各位每人测个字吧。测完如果你们觉得有理,我就不用受罚了。”

狄景晖道:“你还会测字?不要拿些鬼话来搪塞我们。”

“是不是搪塞,测完便知。”

沈槐笑道:“这倒也有趣,我还从来没测过字呢。从英兄,你测过没有?”

袁从英道:“我也没有。只见过大人给人测字,还挺准的。”

狄景晖呵呵冷笑一声:“我爹那恐怕才叫巧言令色吧。绿蝶,伺候笔墨吧,我们这就写,你也要写。”

众人分头写完,绿蝶收起来都放到吴司马面前。那吴司马摆出算命先生的架势,捻起一张来看看,摇头晃脑地说:“绿蝶写的是一个‘天’字。呵呵,我说你啊,就逃不过做妾的命。‘天’嘛,就是夫不出头,总想着人家有妇之夫,归宿何在啊?”

绿蝶跺脚道:“你个死老头子。”

吴司马又拿起第二张,道:“沈槐老弟写了个‘雪’字,不错,这个字好啊。雪的字形,是雨下之帚,扫地逢雨,省时省力,况且雪者,厚积而薄发,预示沈老弟会有个很好的前程。”

沈槐笑道:“借司马吉言。”一口喝干杯中之酒。

吴司马又看看第三张,再拿起第四张,左看右看,却不说话。

狄景晖着急道:“怎么回事?这两张是我和袁将军的,你先测哪个?”

吴司马满脸耐人寻味的笑容,捻须道:“你们两个有些意思,这两个字可以放在一起测。景晖老弟写了个‘老’字,袁将军写了个‘带’字,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可测出来的结果却很相似,竟都是一个远走他乡的结果!”

狄景晖和袁从英听了这话,都有些发愣。吴司马看看他们两个,微笑道:“我先说景晖的这个‘老’字,老者,近尽也,气数不足。且字形为裂土之像,预示远足。而这老字侧看多枝杈,并有一匕首在旁,表示有血光之灾。”

狄景晖的脸色有些发白。吴司马又接着说:“再说袁将军的这个‘带’字,带者,绅也,佩也。说文:‘凡带必有佩玉。’袁将军正是如玉之君子。带,加走之底,便是遰,去也,往也。所以这位如玉之君子也要远走。”

他最后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有些缘分,只是不知道,要去的是不是同一个地方啊?”

狄景晖此时方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道:“一派胡言,全是一派胡言。罚酒!罚酒!”

吴司马也不辩解,笑着自饮了三杯。

绿蝶道:“吴司马,请指定下位令官。”

吴司马笑眯眯地瞧瞧袁从英,道:“袁将军,今天虽然是初次相见,但在下常常听人说起袁将军武功盖世,乃不世出的青年俊杰,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幸一睹风采啊?”

袁从英微笑着应道:“吴司马过奖了,只是从英平日里都在征战杀伐,并没有什么可以展演给大家看的本领……”

吴司马道:“袁将军会不会舞剑?”

狄景晖在一旁叫起来:“对,对,袁将军,我们要看舞剑。你就不要推辞了。”

袁从英笑着想了想,看了看沈槐,问:“沈贤弟,我看你也佩剑,平常是不是也惯常使剑?”

沈槐一愣,忙道:“是。家传剑法,却不甚精进,惭愧。”

袁从英道:“从英原本不用剑,故而剑法并不是从英最长。从英也确实不擅舞剑,但是今天从英愿与沈贤弟比剑,不知沈贤弟肯不肯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