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男统治江湖
金庸的江湖里,假如把武功最高的几个人拿出来,会得到一个令人吃惊的结果:他们几乎不是老处男,就是死太监。
《射雕》三部曲里,大宗师者两人,王重阳和张三丰,居然都是老处男。一个遥望林朝英的古墓,打熬筋骨;一个胸怀郭女侠的铁罗汉,唏嘘百年。
倘若不是老处男的,就是死太监:东方不败是死太监,《葵花宝典》的作者是死太监,就连《鸳鸯刀》这样不太被重视的金庸作品,里面的第一条好汉晋阳大侠萧半和也是死太监。
再举其它绝顶高手,更让人吃惊,如丁典,如石破天,都是处男。
还有一些绝顶高手,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也高度疑似处男,至少是过着处男般的禁欲苦行生活。比如很有望竞争金书第一高手的扫地僧,躲在少林寺里连四十二年还是四十三年都记不清了,是老处男的可能性很大。又比如独孤求败,一个人常年住在山洞里,“与雕为友”,你要说他没有禁欲,简直不堪往下想。
金庸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他笔下的江湖,原来是一帮老处男统治的江湖!
像这种对处男的推崇,不是金庸的特例,而是很多年来的定式思维。就像《水浒》里,一流的英雄几乎个个是“整日打熬筋骨,于女色上不十分要紧”。
只要失去了处男之身,武功似乎就要大受影响。老顽童周伯通说,自己不管怎么苦练,武功“终究达不到绝顶之境”,他还深刻反思:“当年我若不是失了童子之身,不能练师兄的几门厉害功夫,黄老邪又怎能欺负我?”
我们的男人们大概是太爱自己了,觉得身上只要是和男性特征有关的东西,无一不是宝贝。就连一些用于生殖的污秽东西,也以为是天地间第一宝贝,叫做什么“精华”“元阳至宝”,比血液还珍贵得多,不能轻易丢失,否则连武功都练不好。
自恋的男人们还处处表示对女人的压制和轻视。同样是和生殖有关的分泌物,女人的就统统被说成是肮脏的、不洁的,甚至夸张到沾一下都要死人的地步。
比如儿时读太平天国史,妇女赵碧娘不堪杨秀清的凌辱,在他的帽子里偷偷放了“秽布”,想致杨秀清于死地,结果被人告发。杨秀清拆开帽子,果然发现有“秽布”,大怒之下,把赵碧娘点了“天灯”,就是把人裹上布浸上油烧死。
小时候不明白“秽布”是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大致就是沾了经血的布。杨秀清和赵碧娘居然都相信脑袋上顶一块血布就会死人。
现代人已经大概了解,那些“元阳至宝”没有多了不起,丢掉了估计也能练成神功。为此坚守了一辈子的老处男宗师们可能要看着右手后悔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