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日月为明,容光必照(第2/2页)



仓央嘉措存在的意义,不是浪漫和叛逆,颠覆了众人对活佛的理解,迎合了众人对爱情的喧嚣期盼,他昭示人性的自由广阔和觉悟的可能。他的境遇和状况,他的痛苦,在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呈现,只是方法和形式不同。

我所擅长的不是写情节,因此故事并不复杂,情节亦不算跌宕起伏,靠的是文字所营造的意境和意蕴。意图写出人物在不同的时段,对生命的理解和困顿。

生存的价值和方式该如何抉择?人所寻觅和追逐的最终答案是什么?孤独感与生俱来,焦虑感与日俱增,物理的乡关和精神的乡关混淆不清,生命的根源在哪里?

无论是生活在何方的人,爱与救赎,死亡与再生,纠缠与解脱,幻灭与真实,拘禁与自由,都是命定的主题,这也是这个故事要探讨和应答的内核。

微言大义,我所能给出的不是答案,是属于个人的理解。

对爱心存执念,生死大关,觉悟超越——这是我在这本书里书写的内容。

人性有种种弊端,亦有种种珍贵。得到和放下,同样不易。修行是希望和失望反复交递的过程,是可能终此一生都无法抵达和完成的事。

从当下开始,比永远踟蹰不前要好。

修行,不仅是佛教徒所为,它应属于每一个升起觉悟,试图超越烦恼拘禁的人,以自身真诚认可的方式,对生命做出的探讨和回应。

日月为明,明者为觉,觉而后悟。生而为人,不应泯灭本来的灵性之光。

慈悲喜舍,是这本书传达的意念核心。

如我当年借红楼一梦中贾惜春这个寥寥数语的人物,写出了《惜春纪》,那是一个关于女性,自证觉悟的故事。我自信表达了自己当时要表达的理念,即使它并不完善圆满。但我深信,懂得的人,会懂得,喜欢的人,会喜欢。

而今这部小说,背景放在现代,主角为男性,和《惜春纪》遥相呼应,如日月交辉呼应。

《永嘉证道歌》言:“在欲行禅知见力,火中栽莲终不坏。”信然!我的小说,从来只与自性的觉悟相关。

超越性别、出生、境遇、种族、信仰,超越这人世交付给我们的种种身份标签,认知的困缚,宕开胸怀,接纳无常变幻,做一个真实坦荡、端正敬直的人,获得长久的安宁和喜悦。

慈悲的爱人即自爱,此生纵不能无憾,亦求无悔,问心无愧。在自省中觉悟前行,度过短暂的一生,这便是此时我所认知的“长生”和“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