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拒绝(第7/9页)
张修杰说着,伸手拖起杨曼琪,半扶半抱地把她带出一米阳光。
不记得走过几条街,不记得走过几座桥,杨曼琪坐在古色古香的店里,满足地吃着过桥米线,柳絮飞入窗内,盈盈地飘上她的脸。
张修杰心中一动,灯光下的她,真美!酒后的红晕,在灯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他不觉轻轻地伸出手去,把柳絮儿捉了下来。
饭后,张修杰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河边,璀璨的灯光映亮了窄窄的小河。偶尔有树影投在河心,黑黑的一团,像是隐藏着秘密。一半红妆一半素裹,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啊。
张修杰突然拉着她快跑起来,不一会儿,杨曼琪就停了下来,手扶着膝盖,呼哧带喘。等她直起腰来,发现张修杰不见了。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像树的黑影,笼住了她。她站定,向周围仔细寻找,一无所获。想了想,站到桥上去,这么一会儿工夫,张修杰肯定走不远,站得高看得远。
即使她看不到他,想必他也是能看到她的。不知为何,她这么笃定他能看到她。
还是一无所获。
杨曼琪慢慢地走下桥,蹲在树影下,双手抱膝,把下巴放在膝盖上,怔怔地望着河水。灯光那么亮,为什么就不能照亮这半边的河水呢?
和秦枫一起游走在这条河边时,恨不得时间停住,好安安稳稳地享受这浪漫和甜蜜。
现在,如果可以,杨曼琪早按下快进键了,希望旅游快点结束,早点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曼琪!”一只手捏上她的肩膀。
杨曼琪回过头去,张修杰一脸兴奋,手里托着两盏粉红色的莲花灯。“我们放河灯去吧,那边,好多人在放,可漂亮了,快走,快走。”
终于,像有一柄大锤,把她一直晃在心尖上的楔子敲进心底。河灯,她也曾经放过,和秦枫。那时,如胶似漆的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任何有关爱情的仪式呢?古藤上合影、苍山下相拥、洱海边热吻、蝴蝶泉边惜爱,当然,少不了许愿放河灯。
那样的虔诚,再不会有了吧,正如,那样的幸福,再不会有了。
杨曼琪在张修杰的帮助下机械地点亮了莲花灯,小小的一团光,似乎可以拢在手里,但放在河面上时,却晕染了一大片河水。
手轻轻地一松,河灯顺流而下,远远望去,无数的河灯,形成灯河,早已分不出哪一盏是载着自己祝福的了。
当年,自己和秦枫放走的那盏河灯,怕是载不动那么多的祝福和期盼,所以才没有走到现在吧。
等灯光又亮了,杨曼琪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上又捧着一盏莲花灯,太精美了,都不忍心放走。
“那一盏带走你的烦恼、不安和痛苦,这一盏才是祝福,我们俩的祝福。”张修杰说着,捏了捏她的手。
杨曼琪手一抖,险些打翻河灯。
张修杰赶忙扑救,握着她的手,一起放游那盏河灯。
杨曼琪木偶似的,任他摆布,心想,心诚尚不灵,何况心里乱麻一团呢。
不能再看那河灯了,看得久了,累得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夜深了,似乎有点凉,杨曼琪紧了紧身上的披肩。张修杰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轻轻地拥着她,“回去吧。”
两人慢慢地走着,清晰的脚步声打破夜的宁静。
“只要不醉,人生是可以找到一刻逍遥的。”张修杰说。
杨曼琪不语,但这句话在她心里久久回荡。
“只要不醉,人生是可以找到一刻逍遥的。”她喃喃地说,“可人生那么长,只有一刻逍遥,未免——太苦了!”
“其实,放下苦,便可一生逍遥,单看你放不放了。”张修杰低头看她,意味深长地说。
“如果能轻易放下,还是什么苦?”
回到酒店,另一张床上的同事已经睡着了。晃了半天的杨曼琪,醉意没那么厉害了。她小心翼翼地沐浴,热水打到脸上,热辣辣的泪水痛快地流了出来。
之后四天的行程似乎没那么难熬了,杨曼琪渐渐放开心思,投入到山美水美的环境中去。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反正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那就笑着接受吧。
然后才发现,蜜月之行,似乎记忆里全是甜蜜,对于景色倒是忽略了,这次细细看来,感觉又长了不少见识。何况,还有个张修杰,时刻在身边,絮絮地讲些轶闻趣事,连带着山水都生动起来。
越是了解,越是觉得张修杰可贵。有修养,有风度,又有钱,又风趣,这样的男人委实不多了。
可是,杨曼琪总觉得,他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直到同事赵姐捅了捅她,杨曼琪才从神游中回到现实中来。
“呵呵,没什么。”杨曼琪脸上飞起一朵红云,经向珍一闹,公司的人怕都认为她是张修杰的小三了,她怎么能还不知避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