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3/3页)
大秀跟我说,青雨还是糊涂,他不想想,平白无故人家凭什么让他上饭店?那时候他真是鬼迷了心窍,把谁都看成了朋友,想的是人要是成了角儿,怎么捧你的人都有,他根本没往圈套上想!
青雨来到饭店,房间内没人,他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推开窗户,清凉的晚风吹进来,望着窗外的夜景,他真有些飘飘欲仙了,豪华的宾馆套间自然是比他六条连桌椅板凳也很欠缺的小屋强多了。六条的小屋是普通的方砖地,又硬又凉,宾馆房内的地毯又绒又厚,比戏台上的毯子柔软细腻,能将人的脚埋进去……他在地毯上做了一个“卧鱼”,感觉相当不错。
盥洗室的门开了,穿着睡衣的李会长踱进来,这让青雨没有想到,他以为房内只有他一个人。李会长望着青雨笑,那笑不是什么好笑,青雨觉得哪儿不对劲儿,结结巴巴地说,李会长,您也来了。
李会长步步逼近青雨,说他等青雨半天了。青雨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了窗口,再没有退路。李会长伸出手,抚摸着青雨的脸蛋说,我一看见你在台上唱,就想,这个人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就想摸摸你。
青雨说,我是真的!我是肉体凡胎……
李会长开始解青雨的钮扣,把手伸进他的裤腰,摸索着说,肉体凡胎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尤物来?
青雨左右躲闪说,您别……别介……我从来没干过那个……没有……从来!
李会长从袖口里拉出折扇,哗地打开说,从来没干过那个,送我这把扇子是什么意思?《貂婵拜月》,貂婵为什么拜月,你的意思我清楚极了,你懂,你什么都懂……
青雨说,扇子是我爸爸画的,我真没别的意思!
李会长说,难道这两年我的意思你竟没体会出来?你能体会到杨贵妃独守空房的惆怅,不会体会不到我的意思。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要欣赏艺术,当然也包括人体艺术。
不知不觉,青雨的衣衫被剥光了,李会长眯着眼睛欣赏着一丝不挂的青雨说,好美的身段,比穿着衣裳的杨贵妃美多了……说着又开始抚摸青雨。
青雨说,求求您,饶了我!这让我阿玛知道了,得打死我!
李会长说,我就爱看你这小样。
李会长狼一样将青雨扑在地毯上,青雨才知道,豪华饭店厚重的地毯原来还别有用处,家里的方砖地硬是硬,但干净清爽。会长的老道让青雨的抗拒变得多余,在最终的防线被攻破的刹那,青雨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姐――
大秀向我叙述这些情节的时候十分艰难,我能想象出,青雨跟他姐姐如此细致地描述受辱过程,精神已经到了怎样的崩溃程度,他将一腔的屈辱难堪,一腔的难与人言全都倒给了他的姐姐,什么是亲人哪,这就是亲人。
我为我那位不争气的亲戚流出了眼泪,心里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咬,一口一口,咬得生疼。大秀却很平静,躺在病床上,望着房顶半天没有说话,我顺着大秀的目光望去,房顶的白灰已经脱落,上头有一片发霉的黑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