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贵金属和汇兑率(第4/8页)
II.汇兑率
{众所周知,汇兑率是货币金属的国际运动的晴雨计。如果英国对德国的支付多于德国对英国的支付,马克的价格,以英镑表示,就会在伦敦上涨;英镑的价格,以马克表示,就会在汉堡和柏林下跌。如果英国多于德国的这个支付义务,比如说,不能由德国在英国的超额购买来恢复平衡,向德国开出的马克汇票的英镑价格,就必然会上涨到这样一点,那时不是由英国向德国开出汇票来支付,而是输出金属——金币或金块——来支付变得合算了。这就是典型的过程。 如果贵金属的这种输出的规模比较大,持续时间比较长,英国的银行准备金就会被动用,以英格兰银行为首的英国货币市场就必然会采取保护措施。我们已经看到,这种保护措施,主要就是提高利息率。在金大量流出时,货币市场通常会出现困难,就是说,对货币形式的借贷资本的需求会大大超过它的供给,因此,较高的利息率就会自然而然地形成;英格兰银行所定的贴现率会适应于这种情况,并在市场上通行。但是也有这样的情形:金属的流出不是由于普通的营业关系,而是由于其他的原因(例如借款给外国,向国外投资等等)引起的,伦敦的货币市场本身,没有任何理由要实际提高利息率;于是,英格兰银行就会通过在“公开市场”上大量借款,如通常所说,首先“使货币短缺”,以便人为地造成这样一种状况,好象利息的提高是有理的,或者必要的。这种手法对英格兰银行来说,是一年比一年更难实行了。——弗·恩} 利息率的这种提高是怎样影响汇兑率的,这从下面几段向1857年银行法下院委员会提供的证词(引用时题为:银行法,或银行委员会,1857年)中可以看出。 约翰·斯图亚特·穆勒: (第2176号)“营业困难时……有价证券的价格会显著下跌……外国人将托人在英国这里购买铁路股票,英国人也会把他们持有的外国铁路股票在国外出售……以便相应地制止金的输出。”——(第2182号)“各国利息率的平衡和商业气压的平衡,通常要由银行家和证券商人这样一个富有的大阶级来实现。这个阶级……总是窥伺时机,购进那种价格看涨的有价证券……而最适合他们购买有价证券的地方,就是那些把金送到外国去的地方。”——(第2183号)“这种投资在1847年曾大规模地进行,这足以减少金的流出。” 英格兰银行前总裁约·盖·哈伯德(他从1838年以来就是英格兰银行的董事): (第2545号)“大量的欧洲有价证券……在欧洲一切不同的货币市场上流通。这种证券只要在一个市场上跌价1%或2%,就会立即被人买去,送到它的价值还维持原状的市场上去。”——(第2565号)“外国不是对英国商人负有大量的债务吗?——为数很大。”——(第2566号)“因此,单是这种债务的收回,就足以说明为什么英国会有非常大量的资本积累吗?——1847年,我们最后就是由于结清了美国和俄国从前对英国所负的好几百万债款,才恢复了我们的地位。” (英国对美俄两国,也同时负有“好几百万”的谷物债款,但它也成功地通过英国债务人的破产,“结清”了其中的一大部分。见1857年的银行法报告,第三十章第31页。) (第2572号)“1847年,英国和彼得堡之间的汇兑率很高。政府指令银行发行银行券可以不受{金准备以外的}1400万镑限额的约束时,条件是贴现率必须维持8%。那时候,按照当时的贴现率来说,把金从彼得堡运到伦敦,并在金运到时,在为所出售的金而开出的以三个月为期的汇票到期以前,按8%利息把它贷出去,也是一种有利的营业。”——(第2573号)“在一切同金有关的交易上,有许多点要考虑到。这里是指汇兑率和人们在{凭金开出的}汇票到期以前投放货币能够得到的利息率。”
对亚洲的汇兑率下述各点是重要的,一方面,因为它们表明,当英国对亚洲的汇兑率处于不利地位时,它怎样必然从那些由亚洲输入商品、但要由英国作媒介来进行支付的国家取得补偿。另一方面,还因为威尔逊先生在这里,再一次作愚蠢的尝试,企图把贵金属的输出对汇兑率的彭响和一般资本的输出对汇兑率的影响等同起来;在这两个场合所说的,都不是作为支付手段或购买手段的输出,而是以投资为目的的输出。首先,不言而喻,为了在印度建筑铁路而投入的上千万镑,不管是用贵金属还是用铁轨输往印度,都只是同量资本从一国向另一国转移的不同形式;而且,这样一种转移不会进入普通的商业计算,对于这种转移,输出国除了期待以后每年由这些铁路的营业进款中得到收入以外,不会期望得到任何其他的收入。如果这种输出是以贵金属的形式进行的,那就虽然不是在一切情况下,至少在以前所说的情况下,一定会直接影响贵金属输出国的货币市场,从而影响其利息率,因为这是贵金属,而贵金属直接是借贷的货币资本,是整个货币制度的基础。它也会直接影响汇兑率。贵金属被输出,只是因为伦敦货币市场上供给的例如对印度开出的汇票不能满足对这种额外汇款的需求,并且只是以此为限。这就是说,对向印度开出的汇票的需求超过供给,汇兑率因此暂时变得对英国不利,这并不是因为英国对印度负有债务,而是因为它要把异常大的金额输送到印度去。如果这样向印度输出贵金属的现象持续下去,就会使印度对英国商品的需求增加,因为它间接增加印度对欧洲商品的消费能力。如果资本是用铁轨等等的形式输出,就不会对汇兑率发生任何影响,因为印度用不着对此付款。由于同一原因,它也不应该对货币市场发生影响。威尔逊企图证明这种影响是存在的,说什么这种额外的支出似乎会引起对贷款的额外需求,因此影响利息率。这是可能的;但如果认为在一切情况下都必然是这样,那就完全错了。不管这些铁轨运到哪里,铺在哪里,是在英国的土地上,还是在印度的土地上,都只是表示英国的生产在一定领域内的一定的扩大。认为不提高利息率,甚至在极为广泛的界限内,扩大生产也是不可能的,这种看法是荒谬的。贷款可能增加,就是说,有信用活动的营业总额可能增长;但这种信用活动在利息率不变的情况下也会增加。四十年代在英国出现铁路热时,情况确实是这样。利息率并没有提高。而且很明显,如果我们考察的是现实资本,在这里也就是商品,那末不管这些商品是供输出还是供国内消费,货币市场所受的影响都是完全一样的。只有当英国的国外投资限制了英国的商业输出(对这种输出必须支付,因而会产生货币的回流),或者这种投资总的说来已经是信用过度膨胀或欺诈活动开始的象征时,才会出现区别。 以下是威尔逊问,纽马奇答。 (第1786号)“至于东亚对银的需求,您以前曾说,您认为,尽管有大量金属贮藏不断输往东亚,英国对印度的汇兑率,仍然对英国有利。您的这种看法有什么根据呢?——当然有……我发现,1851年,联合王国向印度输出的实际价值是742万镑;此外,还要加上印度大厦的汇票,即东印度公司作为本公司经费从印度取来的基金。这种汇票在那年是320万镑;所以,由联合王国输出到印度的总额是1062万镑。1855年……出口商品的实际价值增加到1035万镑;印度大厦的汇票为370万镑;所以,输出总额为1405万镑。就1851年来说,我相信,我们无法确定英国从印度进口商品的实际价值。但1854年和1855年进口商品的实际价值却可以确定。1855年,英国从印度进口商品的实际价值总额是1267万镑,而这个总额和1405万镑相比,在两国的直接贸易中,出现一个有利于英国的差额,计138万镑。” 威尔逊指出,汇兑率也受间接贸易的影响。例如,印度向澳大利亚和北美的出口,是用向伦敦开出的汇票来支付的,因此,这种出口对汇兑率发生的影响,和印度向英国直接出口商品完全一样。其次,如果把印度和中国合起来计算,对英国来说就是逆差,因为中国必须为购买鸦片不断向印度进行大量支付,英国又必须向中国支付。这个金额就是这样迂回地流到印度的。(第1787、1788号) (第1791号)威尔逊问道:汇兑率所受的影响,会不会由于资本“以铁轨和机车的形式输出,或者以金属货币的形式输出”而有所不同。纽马奇对此作了完全正确的回答:近几年为建筑铁路而输送到印度的1200万镑,已经用来购买印度按规定期限应支付给英国的年金。 “至于说贵金属市场所受的直接影响,那末,这l 200万镑的投资,只有在必须输出金属进行现实的货币投资时,才会发生这样的影响。” (第1797号)(魏格林问:)“如果这种铁<轨>投有带来任何货币回流,我们怎么能说,它会影响汇兑率呢?——我不相信,以商品形式输出的那部分投资,会影响汇兑率的状况……我们可以断然说,两国间的汇兑率状况,受到一国提供的债券或汇票的数量和另一国向它提供的债券或汇票的数量之间的比例的影响;这是关于汇兑率的合理的理论。至于这1200万镑的输出,那末,这1200万镑首先要在英国筹集;现在,如果营业的状况是这样的,即这1200万镑全部要以硬币形式投在加尔各答、孟买、马德拉斯……这种突然的需求就会强烈地影响银的价格和汇兑率,这就象东印度公司明天宣布把它的汇票由300万镑增加到1200万镑一样。然而,这1200万镑的半数,已经用来购买英国商品……铁轨、木材以及其他材料……这是英国资本投在英国本国,以便购买某些向印度输出的商品,而事情也就到此结束。”——(第1798号)(魏格林:)“但是,铁路建筑所需要的铁和木材等商品的生产,还要消费许多外国商品,而这会影响汇兑率吗?——当然会。” 威尔逊认为,铁大部分是代表劳动,而为这种劳动支付的工资,则大部分代表进口商品(第1799号),接着又问道: (第180l号)“但是一般说来:如果要靠消费这些进口商品才能生产出来的商品是按这样的方式输出的,即我们既不能以产品形式,也不能以别的形式得到回头货,这不会使汇兑率对我们不利吗?——这个原理正好是铁路大投资时期{1845年}在英国出现的”。“在接连三年、四年或五年内,你们把3000万镑投在铁路上,并且几乎全部用在工资上。你们在三年期间,在铁路建筑、机车制造、车辆制造、车站建筑上维持的人数,比所有工厂区合起来还要多。这些人……用他们的工资购买茶叶、砂糖、酒及其他外国商品;这些商品都必须进口;但在进行这种大量支出时,无疑地,英国和其他国家之间的汇兑率,并没有受到重大的干扰。贵金属没有流出,反而流入了。” (第1802号)威尔逊认为,在英国和印度之间贸易差额彼此抵销和汇兑率保持平价时,铁和机车的额外输出“必然影响对印度的汇兑率”。纽马奇不认为是这样,因为铁轨是作为投资输出的,而印度并不以这种或那种形式对这些铁轨进行支付;纽马奇还说: “我同意这样一个原理: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在对所有同它通商的国家的汇兑率上,长期处于不利地位。对一个国家的不利的汇兑率,必然是对另一个国家的有利的汇兑率。” 对此,威尔逊向他提出了下面这个庸俗的见解: (第1803号)“不论资本是以这种形式或那种形式输出,不都同样是资本的转移吗?——如果是说债务,那确实是这样。”——(第1804号)“因此,不管您是输出贵金属,还是输出商品,印度建筑铁路对英国资本市场的影响不是一样吗,不是和全部用贵金属输出一样,会提高资本的价值吗?” 如果铁的价格没有提高,那末,无论如何都会证明,铁轨内包含的“资本”的“价值”并没有增加。而这里的问题在于货币资本的价值,在于利息率。威尔逊想把货币资本和一般资本混为一谈。简单的事实首先是,在英国,曾认购了1200万镑印度铁路股票。这是一件和汇兑率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至于这1200万镑怎样使用,对货币市场来说,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如果货币市场情况良好,这就根本不会影响货币市场,就象1844年和1845年认购英国铁路股票没有影响货币市场一样。如果货币市场出现某些困难,利息率固然会因此受到影响,但也只是使利息率提高,而按照威尔逊的理论,这必然使汇兑率对英国有利,就是说,必然会阻止贵金属输出(即使不是向印度输出,也是向别的国家输出)的趋势。威尔逊先生从一件事情跳到另一件事情上。在回答第1862号的问题时,说受到影响的是汇兑率;在第1804号的问题中,说受到影响的是“资本的价值”,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利息率会影响汇兑率,汇兑率也会影响利息率,但汇兑率变动时,利息率可以不变,利息率变动时,汇兑率也可以不变。威尔逊不理解,在资本向外国输送时,输送的形式本身,已造成这样不同的影响;就是说,他不理解,资本的不同形式,首先是资本的货币形式会具有这样重要的意义,这是和启蒙经济学家的观点完全相反的。纽马奇对威尔逊的答复是片面的,因为他根本没有指出,后者已经非常突然地并且毫无理由地由汇兑率跳到了利息率。纽马奇在回答第1804号的那个问题时,没有把握地含糊其辞地说: “毫无疑问,如果要筹款1200万镑,这1200万镑是以贵金属形式还是以材料形式送出,在我们考察一般利息率时,是不重要的。但是<这个但是,是一个美妙的过渡,目的是要说出恰恰相反的话>我相信,这并不完全是不重要的<它不重要,但又不是不重要>,因为在一种情况下,会有600万镑立即流回,而在另一种情况下,它却不会这样迅速地流回。因此,这600万镑是在国内支出,还是全部都输出,是会有些<多么明确啊!>区别的。” 说600万镑会立即流回,这是什么意思呢?如果600万镑是在英国支出,那末,它们就会以铁轨、机车等形式存在,这些铁轨、机车等要送到印度去,但不会再从那里流回,并且它们的价值只能分期偿还,就是说只能非常缓慢地流回,而600万镑贵金属也许会非常迅速地以实物形式流回。如果这600万镑在工资上支出,那末,它们就被消费掉了;但是用来预付工资的货币,照旧在国内流通,或者形成准备金。生产铁轨的资本家的利润和600万镑中补偿不变资本的部分,也是这样。因此,纽马奇用“流回”这种含混不清的说法,只是为了避免直说:货币仍然留在国内,并且只要这些货币执行借贷货币资本的职能,对货币市场来说(撇开流通可能吸收较多的硬币不说)就只有以下区别:它将由A支付,而不是由B支付。这种以商品形式而不是以贵金属形式把资本转移到外国去的投资,只有当这种出口商品的生产需要其他外国商品的额外进口时,才会影响汇兑率(并不影响对得到投资的那个国家的汇兑率)。这时,这种生产不是用来抵销这种额外进口的。但是,同样的情况,在每一次以信用方式输出时都会发生,而无论它是作为投资,还是为了普通商业的目的。此外,这种额外进口也可以通过反作用,例如在殖民地或美国方面,引起对英国商品的额外需求。 纽马奇以前[第1786号]曾说过,由于有东印度公司的汇票,英国对印度的出口已大于进口。查理·伍德爵士曾就这点对他进行反复盘问。英国对印度的出口之所以超过进口,实际上是由于英国没有对从印度来的进口支付等价物所引起的:东印度公司(现在是东印度政府)的汇票,成了从印度征收的贡赋。例如1855年,英国从印度的进口是1267万镑;英国向印度的出口是1035万镑。因此印度有顺差225万镑。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这225万镑就必须以某种形式汇往印度。但这时,印度大厦提出了要求。它宣称,它能对印度各管区开出总额达325万镑的汇票<这个总额是为东印度公司在伦敦的各种费用并为支付给股东的股息而征收的>。这个数额不但抵销了225万镑的贸易差额,而且还提供了100万镑的余额。”(第1917号) (第1922号)(伍德:)“因此,印度大厦的这种汇票的影响不是增加对印度的输出,而是相应地减少这种输出吗?” (应当说:减少了下面这种必要性,即从印度的输入,必须用同等数额的向印度的输出来弥补。)纽马奇先生对此作了如下的解释:英国人为这370万镑,向印度输出了一种“德政”(第1925号)。曾任印度事务大臣、对于这种由英国输出到印度的“德政”十分熟悉的伍德,正确而挖苦地说(第1926号): “这样,正如您所说的,印度大厦汇票所引起的输出,不是商品的输出,而是德政的输出了。” 因为英国“用这种方式”为了“德政”和国外投资而输出了许多东西,——因此得到了一种完全和普通营业无关的输入品作为贡赋,即部分地作为输出“德政”的报偿,部分地作为在殖民地或其他地方投资的收入,也就是作为无须支付任何等价物的贡赋,——所以很清楚,如果英国不作相应的输出,只是吃光这种贡赋,汇兑率是不会受到影响的;因此也很清楚,如果英国不把这种贡赋投在英国,而是生产地或非生产地把它再投到国外,例如,英国凭这种贡赋向克里木输出军需品,那末,汇兑率也不会受到影响。并且,只要来自国外的输入品列入英国的收入,——当然,这种输入品必须得到支付,或者是作为无须等价物的贡赋,或者是通过同这种无偿的贡赋的交换,或者是通过普通的贸易往来而得到支付,——英国就可以或者把它消费掉,或者把它作为资本重新投入营业。但无论如何,汇兑率都不会受到影响,而聪明的威尔逊却没有看到这一点。不论收入的一部分是由本国产品还是由外国产品形成(不过后一种情况要以本国产品和外国产品的交换为前提),这种收入的消费(生产的消费或非生产的消费)都丝毫不会改变汇兑率,虽然它会改变生产的规模。我们要根据这一点来判断下面的问题。 (第1934号)伍德问他说,把军用物资运往克里木,是怎样影响对土耳其的汇兑率的。纽马奇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