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部 第二十章(第34/45页)

①狄德罗(1713~1784),法国启蒙思想家、唯心主义哲学家、文学家,《大百科全书》主编。

②博马舍(1712~1799),法国喜剧作家。

③安德烈·库尔布斯基公爵是伊凡四世手下的主要贵族之一。他逃亡立陶宛,从那里写信给伊凡,责备他的残酷、虚伪和专断。伊凡回信:“根据上帝的法则”为他自己辩护。

④哥弗雷是十七世纪末第一次十字军领袖。

⑤彼得是一名法国修道士,禁欲主义者,据传说,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是由他鼓动起来的。

⑥抒情歌手出现于十二三世纪的德国,他们到处唱情歌,也唱十字军军歌。

著作家和改革家的历史更少向我们说明各民族的生活。

文化史向我们说明一个著作家或一个改革家的生活与思想动机和特点。我们知道,路德脾气急躁,说过如此这般的话;我们知道卢梭多疑,写过如此这般的书;但是我们不知道,宗教改革以后,各民族为何互相屠杀,也不知道,法国革命时期,人们为何彼此处以死刑。

假如把这两种历史结合起来,就像当代史学家们所做的那样,那么,我们所得到的将是帝王们和著作家们的历史,而不是各民族生活的历史。

尾声(二) 第五章

少数几个人的生活并不能包括各民族的生活,因为还没有发现那几个人和各民族之间的关系。有一种理论说,作为这种关系的基础的,是把群众意志的总和移交给历史人物,但是,这种理论只不过是假说,并未得到历史经验的证实。

群众意志的总和移交给一些历史人物的理论,在法学领域内也许可以说明许多问题,对法学的目的而言也许是有必要的;但是,一应用到历史上,一当出现革命、征服,或内战,也就是说,一当历史时期开始,这种理论就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了。

那种理论好像是驳不倒的,因为人民意志移交的活动是无法检验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件,不管事件由什么人领头,那种理论总可以说,某某人所以成为事件的领导,是因为意志的总和移交给他了。

一个人看见一群牲口移动,而不注意不同地区的不同性质的牧场,也不注意牧人的驱策,就断言那群牲口之所以从这个方向或从那个方面走动、是由于那头牲口引路的缘故,这个人的答案就跟那种理论对历史问题的答案一样。

“牲口所以朝那个方向走,是因为那只在前面走的牲口引导着它,所以别的牲口的意志总和都交给那群牲畜的头头。”

这就是第一类历史学家——那些认为无条件移交权力的人——的回答。

“假如带领那群牲口的牲畜更换了,那是因为那头牲口带领的方向不是一群牲口所选择的方向,所有牲畜的意志的总和就由一个头头移交给另一个头头。”这就是那些认为群众意志的总和在他们认为已知的条件下移交给统治者的史学家的答案。(使用这种观察方法就常常发生以下的情形:那个观察者按照他所选定的方向,把那些由于群众改变方向,不再走在前头、而走在一边、甚至有时把落在后面的人当作带头的人。)

“假如前头的牲口不断地更换,一群牲口的方向不断地变换,那是因为,为要到达既定的方向,牲口把它们的意志移交给我们注目的那些牲口,因此,为研究一群牲口的运动,我们应当观察这群牲口周围走动的所有令人注目的牲口。”认为所有历史人物——从帝王到新闻记者——是他们时代的代表的第三类史学家就是这样说的。

群众意志移交给历史人物的理论,不过是一种代用语——不过是对那个问题换一种说法而已。

历史事件的原因是什么呢?——是权力。权力是什么呢?权力是移交给一个人的意志的总和。群众意志是在什么条件下移交给一个人呢?——在那个人代表全体人民的意志的条件下。这就是说,权力是权力,即是说,权力就是我们不解其含义的词语。

假如人类知识的领域只限于抽象的思维,那么,把科学对权力所作的解释加以批判后,人类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权力不过是一个词语,实际是不存在的。但是,为了认识现象,人类除了抽象的思维,还有一个用来检测思维结果的工具——经验,而经验告诉我们,权力不仅是一个词语,而且是一个实际存在的现象。

不待说,没有权力的观念,就无法叙述人们的集体活动,而且权力的存在已经由历史和对当代事件的观察所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