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昂儒葡萄酒(第3/3页)
“喂,”达达尼昂对阿托斯说,“你看出名堂了吧,亲爱的朋友,这是一场殊死的战斗。”
阿托斯摇晃着脑袋。
“是呀,是呀,”他说,“我看得很清楚;但你就相信是她干的?”
“我相信是她。”
“但坦白地说我仍有怀疑。”
“可是肩膀上的那朵百合花呢?”
“那是一个英国女人在法国犯了什么罪,犯罪后被烙上了一朵百合花。”
“阿托斯,我对你说,那是你的妻子,”达达尼昂复又说“你难道不记得那两个记号多么相像吗?”
“但我原以为那一个早死了,因为我把她吊得很牢的。”
这时达达尼昂又晃起脑袋了。
“但到底怎么办呢?”年轻人问。
“总而言之,我们不能像这样永远头顶悬剑束手待毙,必须从这种局面冲出去。”
“怎么冲法?”
“听着,设法和她见个面,尽量和她把话说清楚;你就这样对她说:讲和或打仗,随您的便!我以贵族身份一言九鼎,绝不对您说三道四,也绝不做与您为敌之事;至于您,也应庄重发誓,对我保持中立:否则,我会去找相爷,我会去找国王,我会去找刽子手,我会煽动法庭对付您,我会揭露您是一个受过烙印惩罚的女人,我会对您提出起诉;倘若有人将您赦罪,那好,我也以贵族身份向您进一言,由我亲手杀掉您!就像在某个墙角宰一条疯狗一样宰掉您。”
“我相当喜欢这种方法,”达达尼昂说,“可是怎样找到她呢?”
“时间,亲爱的朋友,时间会提供机会的,机会就是一个男子汉的双倍赌注:善于等待机会的人,投进的赌注愈多愈能赢大钱。”
“话是这样讲,但得在暗杀犯和下毒犯的包围圈里等待呀……”
“怕什么!”阿托斯说“直到目前,上帝一直保佑我们。将来,上帝还会保佑我们的。”
“对,上帝会保佑我们的,况且我们是些男子汉,我们生来总归是要冒生命危险的。但她怎么办!”他又低声加一句。
“她是谁?”阿托斯问。
“康斯坦斯。”
“波那瑟太太!啊!正是,”阿托斯说,“可怜的朋友啊!
我倒忘了你们曾经相爱过。”
“提她干什么,”阿拉米斯插话说,“你从那个死鬼坏蛋身上找到的那封信难道没有看出来,她早就进了某家修道院!她在修道院挺好的,拉罗舍尔围城战一结束,我向你们保证,我打算……”
“好哇!”阿托斯说,“好!说得对,亲爱的阿拉米斯!我们知道,你的心愿是倾向宗教的。”
“我只不过是个临时火枪手,”阿拉米斯自谦地说。
“好像他很久没有收到他情妇的消息了,”阿托斯压低声音说;“不过你不必在意,我们心里都有数。”
“喂,”波托斯说,“我似乎觉得有一个方法很简单。”
“什么方法?”达达尼昂问。
“你是说她在一家修道院?”波托斯又问。
“是呀。”
“那好办,围城一结束,我们将她从那家修道院里抢回来。”
“但还必需知道她在哪家修道院呀。”
“这话说得对,”波托斯说。
“但我在想,”阿托斯说,“你不是声称那家修道院是王后为她选择的么,亲爱的达达尼昂?”
“不错,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好办,波托斯在这件事上将会为我们帮忙的。”
“怎么个帮法,请说一说。”
“还不是通过你的那位侯爵夫人呀,你的那位公爵夫人呀,你的那位王妃呀,她该是神通广大罗。”
“嘘!”波托斯伸出一个指头压着嘴唇说,“我相信她是红衣主教党的人,她也许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阿拉米斯说,“我来负责打听她的情况。”
“你,阿拉米斯!”三位朋友一起叫起来,“你,你怎样打听?”
“通过王后的神甫呀,我同他关系硬着呢。”阿拉米斯满脸通红地说。
就分手了。达达尼昂回到米尼默,三位火枪手前往国王所在的营地,他们需在那里安排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