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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进午餐有点儿违背常规,因为沙拉和菲奥娜见面通常都是在派对上。菲奥娜这样的女人,经常会接到某种派对的邀请,而且她总是会叫上沙拉同去,每年至少会一起出去好几次。一次是一位共同的朋友举办的后时尚秀庆典,那位朋友跟她们在同一所大学读书,现在已经声名鹊起,巴尼百货销售的不对称礼服的标签上,绣着她姓名的首字母;还有一位社会名流为一家在哥斯达黎加植树的组织举行的募捐会。沙拉很喜欢受邀去参加这些活动。偶尔干点儿不务正业又特别刺激的事挺有意思的。而且菲奥娜在这些派对上应对自如,连带着沙拉也感觉很自在。和菲奥娜在一起,沙拉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个人。她知道这有点儿无聊,也知道这是装腔作势,可还是很喜欢。

她们聊了几句出现在各自生活里的男人和死板的工作规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菲奥娜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于是,沙拉和往常一样,开门见山,径直说起了结婚对戒的事。

沙拉话一出口,菲奥娜就拍起了巴掌,一下、两下、三下。“当然了,我的天,这可是我的荣幸。我简直不敢相信你要我来做。”她说。

“是吗?”沙拉松了口气。“我还担心你生气呢。”

“怎么会生气,说什么傻话。”

“当然,我会付钱给你的,你要花时间,还要找材料,还有那么多事。我只是喜欢特别的东西,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

菲奥娜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我知道怎么做了。你的用玫瑰金的,丹的用纯银的。或者铂金?还是铂金吧。”菲奥娜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小卷尺,绕在沙拉的手指上。

“你不知道这对我的意义有多重大。”沙拉说。

“我们要搞点儿精致漂亮的东西。”菲奥娜说。

菲奥娜的办公室距离沙拉父母的住处不远,沙拉决定顺道去看看。爸爸不在家,但是妈妈肯定在家。她们有很多事要谈。再说了,要是妈妈知道她就在附近吃饭却没有回去看看,肯定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她可不想听妈妈唠叨。沙拉送菲奥娜回到办公室,互吻面颊后道了别,又说好多联系,常见面。

菲奥娜办公室楼下是他们公司一家连锁店。沙拉信步走进去。音乐的音量刚刚好,店员的推销力度也刚刚好。店里有一张台子,台子上摆着几件款式简单的羊毛衫,颜色各不相同,感觉像秋天的色调——深橙黄色、橘黄色、巧克力色、青苔色。沙拉选了两件。穿着很合身,又很轻,而且买两件更便宜。她不喜欢纸购物袋,总是随身携带一个小巧的棉布手提包,折叠起来放在包包里,也不占地方。买好单,她把手提包拿出来,店员用纸巾把羊毛衫包好,又用贴纸封上,给她塞进手提包里。手提包很轻,因为羊毛衫一点儿重量都没有。

这会儿天气暖洋洋的,不过她知道晚上会有点儿凉。再过几个小时,她就会很庆幸自己带了便西装。到时候她应该在回公寓的路上,不过不管她在哪儿都会觉得冷,别看现在还有点儿出汗。听说有人往腋窝里注射某种东西,可以防止出汗。她觉得两条腿有点儿酸痛,因为早上去上了单车课。她原本打算经常去锻炼,可是没能做到,现在有点儿生疏了。

沙拉朝东走去。阳光太灿烂了。她担心太阳镜会让她脸上留下一道黑白分明的印子。不过,要不了几个星期,她就该盼着能晒晒太阳了。她讨厌冬天。她一直想着举行婚礼之前和闺蜜们去度个假:阿美娜、菲奥娜、梅雷迪思,当然还有罗伦。可以去佛罗里达或者墨西哥,甚至可以考虑巴哈马,要去那些低俗(热带饮料盛在大得离谱的玻璃杯里,还有各种舞蹈比赛)和奢华(豪华餐厅、可以按摩的地方)相互交融的地方。她昨晚本来想跟罗伦谈谈这个计划,觉得罗伦可能知道去哪里最好。罗伦看过很多杂志。她本来想好好跟罗伦聊一聊婚礼的事,可是最后没聊成。她们聊着聊着就偏离她原本希望的方向了。

她一直了若指掌的罗伦突然变得很神秘。世事多变,当然了,总归会变的。人们长大后,开始对新事物、新朋友感兴趣。世事难料,大家都在变,只是大多数人意识不到而已。不过,罗伦是她人生必不可少的部分,她也是罗伦人生必不可少的部分。她很清楚这点。不管这些年世事如何变迁,这点是谁也改变不了。

她们争吵过,也产生过隔阂。她们住在一起最开始那几年,是罗伦想要自己的独立空间,每次叫她一块儿吃晚饭她都不高兴——总会有某个男生。后来,盖比出现了,罗伦把盖比当作自己的生活中心。沙拉曾经很妒忌盖比,不过都过去了。她现在还是不断邀请罗伦出来见面,给罗伦打电话。罗伦也不断赴约,不断接她电话。她们在一起很快乐,谁也离不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