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Kalle Blomquist

《大侦探小卡莱》

The Famous Five

《著名五人帮》

Warrior Cats

《猫武士》

Gregs’s Diary

《小屁孩日记》

库尼奥占用了船上的第二个铺位，然后宣布厨房是他的私人领地。这个发际线逐渐后退的结实男人从皮箱和瓶罐盒里拿出香料、食油和调味料，把它们摆放在一大堆自制调味料中。这些调料是用来为菜肴增色提味的，或只是让人“闻着高兴”的。

留意到佩尔杜狐疑的表情，他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库尼奥先生。只是……”

只是我已经不习惯这样美好的香气。它们太美妙，美妙得令人难以忍受，而且不会“高兴”。

“我曾经认识一个女人，”库尼奥说，一面继续整理他的东西，并认真地检查刀具，“她闻到玫瑰的香味就会哭泣。还有一个女人觉得我烹制法式肉酱时很色情。香味对灵魂有着有趣的影响。”

“肉酱愉悦。”佩尔杜想。可以放在字母P[1]开头的词条下面，或者放在“香气语言”这一栏中。有一天他真会把所有这些都放进他的情绪百科全书里吗？

不如从明天开始？不——不如现在开始！

他只需要一支笔、一张纸，然后一字一句地写，有一天他就会实现梦想。他会，他应该，他能够……

现在，只有现在，赶快行动吧，你这个懦夫。你终于可以在水下呼吸了。

“对我来说是薰衣草的味道。”他犹豫地承认。

“闻了你会哭吗，或是相反？”

“都会。那是我人生最大的失败——和最大的幸福的味道。”

库尼奥从一只塑料袋里抖出一些鹅卵石，放在橱柜上。

“这是我的失败和我的幸福，”他主动坦承道，“时间。它磨蚀那些刺伤我们的粗糙棱角，把它们变得圆润光滑。我总是忘记这一点，所以我从漂流过的每一条河中捡了一块鹅卵石留在身边。”

卢万运河在波旁内河航道最壮观的一段中汇入布里亚尔运河，它穿过一条水槽状高架渠，绕过了卢瓦尔河最湍急难行的一段水域。他们在布里亚尔码头抛锚停泊，岸上繁花似锦，许多画家坐在岸边画画，捕捉这美景。

码头看上去像微缩版的圣特罗佩[2]。岸边停泊着许多豪华游艇，人们在人行道漫步。“水上文学药房”是这里最大的船，有些业余游艇玩家闲逛至此，盯着它看，检视着它的改装，也偷瞄一眼船员。佩尔杜知道他们三个看起来有多奇怪，不仅像是新手，而且更糟糕的是：他们看起来很业余。

库尼奥毫不畏缩，他问每一位访客他们是否在旅途中见过一艘名叫“月光”的货船。一对已经驾驶“洛尔斯”电动游艇环游欧洲30年的瑞士夫妇说他们见过这艘货船，大约在10年前，或是12年前？

当库尼奥的思绪回到晚餐上时，才发现食品柜空空如也，冰箱里也只有猫粮和之前提过的白豆。

“库尼奥先生，我们没钱也没供给了。”佩尔杜解释道。他描述了他们匆忙离开巴黎的情形，以及碰到的各种倒霉事。

“大部分航行者都会乐意帮忙的，我也有一些积蓄。”那不勒斯人回应道，“我可以给你一些钱去付费。”

“你真是太慷慨了，”佩尔杜说，“但是我绝不能拿你的钱，我们得想办法赚点钱。”

“那位女士不是还在等着你吗？”马克斯天真地问，“我们不应该浪费太多时间。”

“她不知道我要来。我们拥有世界上全部的时间。”佩尔杜匆忙地说，将这个问题应付过去。

哦，是的，我们拥有世界上全部的时间。哦，曼侬，你还记得那个地下酒吧吗？路易斯·阿姆斯特朗和我们？

“出其不意地上门给她个惊喜？太浪漫了……但也有点冒险。”

“如果你从不冒险，人生就会与你擦肩而过，”库尼奥插了一句，“不过现在我们还是谈谈钱的问题吧。”佩尔杜给了他一个感激的微笑。

库尼奥和佩尔杜研究了一下河道地图，意大利人标注出一些村庄。“我在讷韦尔对岸阿列河畔的阿普雷蒙认识一些人。贾维尔常常需要找帮他修葺墓碑的人。我曾在弗勒里做过私家厨师……在迪关为一位画家工作过……还有圣萨蒂尔这里，如果她已经原谅了我——她和我没有，嗯……”他的脸红了，“有几个人一定可以帮我们解决食物和燃料的问题，或者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工作。”

“你在屈斯里有认识的人吗？”

“那座塞耶河上的书城？没去过。但是说不定我可以在那儿找到我要找的。”

“那个女人。”

“是的，那个女人。”库尼奥深吸一口气，“像她那样的女人不多见，你懂的，或许两百年才有一个。她拥有男人梦想的一切，美丽、聪慧、睿智、体贴、热情——绝对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