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生活之中的诺贝尔精神
金钱这东西,只要能够解决个人的生活就够用了,若是多了它会成为遏制人才的祸害。有儿女的人,父母只要留给他们教育费用就行,如给予除教育费用以外的多余的财产,那就是鼓励懒惰,会使下一代不能发展个人的独立生活能力和聪明才干。
——阿尔弗雷德·伯恩哈德·诺贝尔
基于激发人类对自身创意价值的认识,当年诺贝尔对金钱和遗产进行了以上阐述,并在遗嘱中指定将他的全部财产作为一笔基金,每年以其利息作为奖金,分配给那些在物理学、化学、生物学或医学、文学及支持和平事业领域对人类做出贡献的人。奖项从1901年开始至今,每年在其辞世的日子12月10日颁发的诺贝尔奖,其本身如今已成为北欧人对人类自身探索领域的精神象征。
讨论诺贝尔奖之前,让我想起曾经参加过的一次在德国柏林举行的首届欧洲少林功夫文化节。那是一次机缘巧合,被作为北欧某华语报纸的记者,应朋友之邀前往采访。去之后才讶异少林功夫在国外之盛!那次因为少林方丈带嫡传武僧团亲临,竟有约150个国家代表队参加盛会,而且习武者绝大多数都是外国小孩,盛举可见一斑。但许是方丈要显示我佛慈悲的情怀,又因为是首届,想要少林功夫“世界传承”,为了鼓励和宣传,竟是参赛者皆有份得奖。
首届,组织方不免忙乱,忙中参赛等级混乱者有之、划错得奖名次者有之,更有甚者到最后几十人一拨一拨站到台上领奖,颁奖的师太和主持人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其中不乏冒名顶替者,明明不是第一名,却冲上台去站在冠军队伍里获得奖牌。一时获冠军奖牌者如过江之鲫。我就亲见一个名落孙山的华人习武者冲上去领了一块儿冠军奖牌。而且亲见他的外国队友一脸吃惊和不可思议。后来这个小伙脸上讪讪地,停了停,自己把奖牌摘下来塞进了衣兜里。
阿弥陀佛!当时除了盛举的热闹非凡,同时另一种气氛也在会场弥漫,那就是很多潜心修习中国功夫的外国人尤其是外国少年,脸上和眼睛里流露出的不解和失望。和我同去的一个瑞典少年,虽然得了冠军,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明明失误了,表现得也不好,为什么还要给我冠军奖牌!”
欧洲人祖上几乎都是尚武的民族,骑士精神是中世纪人灵魂和价值的核心。一个具有骑士精神的人,可以在沙场战死,可以在格斗中丧生,却绝不容许苟活或者被当作弱者施以同情和怜悯。虽然今日的欧洲斗转星移,骑士精神不再作为评判一个人道德高贵的标准,但是不劳而获的“拿来主义”依然被视为弱者的行为。坐在我身边的一个8岁的法国小男孩,宁可因为失利独自饮泣,也没有冒充胜利者窃得不属于自己的荣誉。所以在举场熙熙攘攘中,我的心反而变得沉默了。
因为鄙视不劳而获的“拿来主义”,欧洲人尤其北欧人,就分外崇尚个性化、创新创意化,凡事都乐于独树一帜,各个领域的创新和设计总是在北欧大地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闻名于世的诺贝尔奖,就是学术界鼓励创新的一个标杆。自从1901年起瑞典化学家阿尔弗雷德·伯恩哈德·诺贝尔(Alfred Bernhard Nobel),将其毕生无论人文的还是物质的财富奉献给世人,他所提倡的“求实、创新和奉献”的科学精神就一直在北欧人的心中流传。在学校教育里,创新教育从小被注入孩子们的意识中,这种教育不是单向的,而是融入整个“追根溯源”的探索之后得出的专属于自己的创意。
我在学校里的学前班实习期间,有一周的主题是“我们喝的牛奶从哪里来”。根据这个主题,老师们做了一个颇有规模的系统体验:先是组织孩子们去郊区的奶牛场参观,参观前农场主讲解奶牛的“饮食起居”:吃什么、喝什么、几点户外活动、几点入栏睡觉。
时值隆冬,奶牛全在棚内圈养。厂区内部有一套从挤奶到牛奶消毒、装瓶的自动系统,通过这个流水线,最天然的鲜牛奶可直接被送到各超市售卖。农场是政府指定的可参观区域,孩子们被邀请到农场餐厅内品尝奶酪、酸奶等各种奶制品。走时还有一个小小的印着奶牛宝宝的牛奶杯赠送。
回来之后,老师们这才要求孩子们自己创作一个有关奶牛的作品,体裁不限。于是,奶牛们出现在孩子们的画作中、泥塑中、故事中、歌词中,以及即兴表演中。
一趟奶牛之旅,激发了孩子们如此强烈的创作兴趣。孩子们在亲身经历和体验中抓住了各自观察到的本真,又从本真开始创造。这与我童年求学时的“老师黑板上画一头吃草的奶牛、学生作业本上画一头吃草的奶牛”的灌输式模仿教育是如此不一样。模仿惯了,就难出创造发明的天才。但在北欧国家,孩子们从小被鼓励创造发明。孩子们手工课上自己设计出来的珠子手链和项链,是妈妈们骄傲地戴着出席聚会的最闪亮的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