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温柔半两,从容一生(第2/9页)

我想,不论是否佛教徒,每天能三服这帖心药,不仅能使身心安乐,也能无愧于天地;假如每天吃三四味,也就能去病延年;要是万万不可能,一天吃一口“温柔半两”,可能也足以消灾少祸了。

这一帖心药虽仅有十味,味味全是明心见性,充满了智慧。因为在佛家而言,人身体所有的病痛全是由心病而来。佛陀释迦牟尼将心病归属于贪嗔痴三种,只有在一个人除去贪、嗔、痴三病时,才能有一个明净的精神世界,也才会身心悦乐,没有挂碍,没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因此所有佛书的入门就是一部心经,所有成佛的最高境界,靠的也是心。

佛经中对心的探求与沉思历历可见,释尊曾经这样开示:“心作天,心作人,心作鬼神,畜生地狱,皆心所为也。”(《般泥洹经》)又说:“能伏心为道者,其力最多。吾与心斗,其劫无数,今乃得佛,独步三界,皆心所为。”(《五苦章句经》)对于为善的人,心是甘露法;对于为恶的人,心是万毒根;因此医病当从内心医起,救人当从内心救起。

例如佛祖在《楞严经》里说:“灯能显色,如是见者,是眼非灯;眼能显色,如是见性,是心非眼。”翻成白话是:“灯能显出东西不是灯能看见东西,而是眼睛借灯看见了东西;眼睛看见了东西,并不是眼睛在看,而是心借眼睛显发了见性。”那么我们可以说一个人不明事理,不是事理有病,不是眼睛有病,而是内心有病,只要治好了真心,眼睛也可以分辨,事理也得到了澄清。

无际大师的心药即是从根本处解决了人生与人格的问题。

关于心的壮大,我国禅宗初祖达摩祖师在《达摩血脉论》中曾有一段精彩绝伦的文字。他说:“除此心外,见佛终不得也。佛是自心作得,因何离此心外觅佛?前佛后佛只言其心,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若言心外有佛,佛在何处?心外既无佛,何起佛见?……若知自心是佛,不应心外觅佛。佛不度佛,将心觅佛不识佛。”

因而历来的禅宗无不追求一个本心,认为一个人不能修心、明心、真心、深心,而想成佛道,有如取砖头来磨镜,有如以沙石做饭,是杳不可得的。这正是六祖慧能说的:“于一切行住坐卧,常行一直心。”“但行直心,于一切法,勿有执着。”

知道了心对真实人生的重要,再回来看无际大师的心药方。他的这帖药是古今中外皆可行的,而且有许多正在现代社会中消失,实在值得三思。试想,一个人要是为人有好肚肠、长养慈悲心、多几分温柔、讲一些道理,对人守信用、对朋友讲义气、对父母孝顺、行住坐卧诚信不欺、不伤阴德、尽量给人方便,那么这个人算是道德完满的人,还会有什么病呢?

人人如此,社会也就无病了。

天下太平的线索,其实就是一个人内心完成所组合的元素!

清净之莲

偶尔在人行道上散步,忽然看到从街道延伸出去,在极远极远的地方,一轮夕阳正挂在街的尽头,这时我会想:如此美丽的夕阳实在是预示了一天即将落幕。

偶尔在某一条路上,见到木棉花叶落尽的枯枝,深褐色的,孤独地站在街边,有一种萧索的姿势,这时我会想:木棉又落了,人生看美丽木棉花的开放能有几回呢?

偶尔在路旁的咖啡座,看绿灯亮起,一位衣着素朴的老妇,牵着衣饰绚如春花的小孙女,匆匆地横过马路,这时我会想:那年老的老妇曾经也是花一般美丽的少女,而那少女则有一天会成为牵着孙女的老妇。

偶尔在路上的行人陆桥站住,俯视着在陆桥下川流不息、往四面八方奔驰的车流,却感觉到那样的奔驰仿佛是一个静止的画面,这时我会想:到底哪里是起点?而何处又是终站呢?

偶尔回到家里,打开水龙头要洗手,看到喷涌而出的清水,急促地流淌,突然使我站在那里,有了深深的颤动,这时我想着:水龙头流出来的好像不是水,而是时间、心情,或者是一种思绪。

唯其柔软我们才能敏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包容唯其柔软我们才能精致也唯其柔软我们才能超拔自我

偶尔在乡间小道上,发现了一株被人遗忘的蝴蝶花,形状像极了凤凰花,却比凤凰花更典雅。我倾身闻着花香的时候,一朵蝴蝶花突然飘落下来,让我大吃一惊,这时我会想:这花是蝴蝶的幻影,或者蝴蝶是花的前身呢?

偶尔在静寂的夜里,听到邻人饲养的猫在屋顶上为情欲追逐,互相惨烈地嘶叫,让人的汗毛都为之竖立,这时我会想:动物的情欲是如此粗糙,但如果我们站在比较细腻的高点来回观人类,人不也是那样粗糙的动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