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第2/2页)
而与8年前相比,经过了反复打磨的文字,也越来越让人爱不释手——无论是对一首诗的解读,还是对一个历史事件的陈述;无论是客观评价还是真诚缅怀,其中的精致、深刻、风趣、飘逸、诗意和悲伤,都有着最为恰当的表达。
——这些表达,既宽阔又亲切。既平静又辽远。
2009年秋天,第三届广西青年诗会期间的某个晚上,我与诗人刘频等一帮诗人在一家咖啡馆喝咖啡聊天。闲聊中说到了因故无法参加诗会的刘春。
刘频说:刘春是我至今结识到的最为真挚、纯粹的诗人,是最为难得的朋友。
《南方文坛》的何述强说:刘春不仅诗歌写得好,诗歌评论也独具一格。
我说:可以说,刘春写诗歌评论,不仅是诗人的福分,更是很多诗评家的福分——他们将会从中学会如何写诗歌评论。
我并不觉得自己这番说辞有失妥帖。
刘春曾说过:与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评论家相比,我理论上的水平肯定是不及人家的。不过我对诗歌的体悟并不逊于他们,对诗歌事件、动态等资料的掌握也很充分,所以我要扬己之长避己所短地写一种“刘春体”的诗歌随笔。
当时我听了内心很是感慨。
撇开《一个人的诗歌史》系列的诗人,这些年来,刘春还为不少诗人写过评论。我从来不认为他比专业的评论家逊色。我甚至觉得,正是因为他没有那些理论框架的依赖与束缚,所有思悟都源自内心敏锐过人的理解,所以便不会陷入凌空蹈虚的干巴晦涩,更具有真诚可感的品质。他的那些介于随笔和评论之间的文字被大量刊物发表、转载,并且在《花城》、《名作欣赏》、《读库》等开设了专栏。《一个人的诗歌史》第一部出版两个月后,便有了加印的机会,据说出版社已决定再过几个月就推出修订本和第二部。对于一个业余诗评者而言,这样的优势其实已经非常值得“骄傲自满”了,他却仍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并保持着谦卑,实为难能可贵。
“一部论述中国诗人生活史和创作史的诗学随笔,一幅中国新时期的诗坛画卷。通过对著名诗人顾城、海子、于坚、欧阳江河、西川、黄灿然生活经历与诗作的梳理、互证,展现了一代诗坛精英的成长史和心灵史、一个古典时代的光荣与梦想。”
这是《一个人的诗歌史》第一部第一版的内容简介。
而我觉得,这本书,不仅是展现一个时代的光荣与梦想,同时也是作者长年来萦绕于心的光荣与梦想——刘春一直有为中国当代诗歌“划版图”的野心——全面客观地梳理一批优秀诗人的人生与创作,通过融入他们生存的时代背景、直接经历或间接经历的历史事件及诗歌事件,让一个已经过去或正慢慢地被淡忘的诗歌版图再次清晰而完整地凸现。
如果这些梦想实现,那么便是他生命的光荣。
可以说,经过8年的不懈努力,《一个人的诗歌史》一点点地接近了刘春的梦想。是的,仅仅是接近——他的“诗歌史”系列将会陆续推出,除了第一部所写的海子、西川、于坚等人,王家新、柏桦、韩东等重要诗人均“无一幸免”。实际上,《一个人的诗歌史》出版后短短一个月,有出版社就已经在和他协商出“诗歌史二”。只是刘春没有马上答应,他的理由无非是把文稿打磨得更好,少留一些遗憾。已经出版了的这一本,他目前也还在不停地修改中,有的篇什甚至增补了2万字,可谓更臻完美。而他为此的付出是巨大的,就在我写这些文字的前一天,他因为劳累过度而触发旧疾,当着女儿的面晕倒在房间里……
《一个人的诗歌史》第一部第一版的封腰上有这样一行字:“向《人·岁月·生活》致敬。”而最初打出的是“中国的《人·岁月·生活》”,刘春看了马上说:不能这样写,怎么能和爱伦堡相比,太不靠谱了。两个月后,《一个人的诗歌史》再版,刘春干脆把“向《人·岁月·生活》致敬”这句话也删掉,由此可见其面对大师时的谦逊程度。而从某个角度说,《一个人的诗歌史》就是一本谦逊的书,他对他所写的人与诗,都持着一种客观、平视的立场,不居高临下,也不妄自菲薄。
在我看来,刘春的《一个人的诗歌史》系列图书虽然还无法与爱伦堡的《人·岁月·生活》相比。但在内心里,他却有着与爱伦堡等同的执着、担当与真诚。
所以在这些文字的最后,我愿意再说一句:向《一个人的诗歌史》致敬。
2010年2月23日作,6月3日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