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7章 道德与伦理的枷锁

两仪落静静聆听着白莲的故事，她语气中的迷茫与困顿，以及憧憬着的希冀让人哀伤，这间不大的禅室染上了悲戚，迷雾中的焦躁让秦心脸上的面具都化为了哀愁。

圣白莲的情况，就是典型的人类变成长生种后会有的状态，从最初得到长生的欣喜与小心翼翼，到心灵的日渐枯竭而感到疲惫，最后忘记了生的美丽，只想堕入死亡的怀抱。

西方的那些由人类变成的吸血鬼很少有活过两百年以上的，他们就和白莲一样，随时面对着这种困顿的心情，明知道自己这种感觉是错误的，却像是吸食着毒品般，根本无法抗拒，直到最后恍然大悟时，却已然消逝在了天地间。

白莲凭借着佛法的清心，能够坚持了整整四百年，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除非，让她寻找到活下去的意义，并且度过那寂寞的孤寂。

妹红是凭借着仇恨活了过来，并且跨过了那道坎，但是仇恨对白莲而言，却是绝对不适用的。

有的时候两仪落也不得不庆幸，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虽然因为自己的关系作为吸血鬼有些缺陷，但是她们天生就有着真祖之王的血统，是真正的贵族，真正的长生种，不必去感受五百年的悲痛。

“你去见过命莲吗？”

两仪落没有正面回答白莲的问题，反而是说着其他。

虽然不理解两仪落的意思，但是白莲对两仪落的信任，让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命莲的话，他的魂魄已经成佛前往天界了吧，即使我现在站在命莲的面前，他虽然还会认识我，但也没有了以前的感情。”

已经成佛的圣命莲，他以大智慧抛弃了过去的一切，彻底的大彻大悟，只是留下白莲一个人，在这尘世中悲苦的活着。

“是呢，命莲已经到了天界，成为了天人，就算是我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波动了。”

两仪落悠然叹了口气，有一种身为父母，却没有照顾好孩子的感觉。

白莲和命莲一直被他当做孩子般的抚养，但是在孩子成长，直到老死逝去时，身为父亲的他，却从没有待在过他们的身边。

“离开这里吧，白莲！”

两仪落认真的对着圣白莲说道。

“老师，你……”

圣白莲不解，她不知道，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里。

“末法的时代就要来临，神秘虽然不会彻底的消失，但是对广大的人类而言，科技才是更适合他们的东西……遥远的黄金时代，无数大能崛起又陨落，移山填海也不是什么难事，白银的诸神时代，众神高举王座，神秘依然统治天空大地，但是到了现在，妖怪开始没落，阴阳师也已经发展到了巅峰即将衰落，这个世界，已经不适合修行了！”

两仪落缓缓而言，深邃的双眸看破了世间的更替，这一切都是规律与真理。

“老师帮不了你什么，你以佛法为基础开始修行，最后你还是要靠自己从佛法上寻找到出路，不过这个世界已经被俗人污秽，这里，已经无法清修啦。”

两仪落温和的笑着，他抬起自己的手，在白莲惊讶的目光中，握住了她的柔荑。

淡淡的温暖从手上传来，让白莲的心脏“咚咚咚”的跳着，那枯死的心灵如同注入了一泓泉水，像是种子种在大地之中，努力的想要发芽。

她的手有些颤抖，仿佛是处在寒冷的冬季，被冻的发红。多年的佛法修行让她想要清心寡欲，但是深埋心底的欣喜与崇慕，又让她想要就这样一直下去。

“现在可是春夏，并不冷啊，白莲……”

两仪落面色温和，他温润的开口出声，让这静静的禅室多了一丝旖旎。

“老师……”

不敢与两仪落对视，白莲有些扭捏的转过头，四百年的修行仿佛在这个自小就憧憬，等候了一辈子的老师面前像是个笑话一样。

往日云雾之中的身影渐渐的凝视，这种真实的触碰却让白莲有些惊慌，有些拒绝，她喜欢那种抬起头的注视，注视着那个伟岸的身影，将他牢牢的印在自己的眼中，她喜欢那种柏拉图式的感知，或许是一个眼神，或许是一句温柔的话语，像是一道丝线般将两人缠在一起，然而这真实的触碰，却是她完全没有准备好的。

两仪落活了这么多年，他甚至不需要觉的读心，就能够从人的面部表情和眼神中看破一个人的心思，他知道，这过于直接过于突兀的行为，让没有准备的白莲产生了心理上的抗拒。

这是她恪守的修行与这个时代的道德伦理附在她身上的枷锁。

他慢慢的松开了白莲的手，温暖的消失让白莲一阵失落，甚至有些害怕，暗自埋怨着自己为什么要拒绝。

“嘻……白莲的想法，我都知道哦，从很久以前开始，这四百年来你的心里路程，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