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寒云的一生(第16/16页)
克文对于南通张季直(謇)深恶痛绝,虽到过南通,参与通俗剧场客串,备受张季直的优礼,但回沪后,一再在《晶报》上讥骂张季直,刊登《箴更俗剧场》《南通小记》《南通竹枝词》等,都对张季直作了贬语,更反对张氏为了梅兰芳与欧阳予倩作《梅欧阁》。当张七十寿诞,他撰了副寿联:“江北大皇帝,天南老寿星”来骂他。原来张在家乡有“土皇帝”之号,克文所以讽笑出之,张看了大不高兴,没有把这联张悬礼堂上。克文为了沈寿事,很同情于沈寿的丈夫余冰人(觉),他有一封复余冰人的信,公开在报上,如云:
“冰人先生辱复,悲感沉痛,欷歔久之,以尊夫人之才之艺,竟遭此厄,冒终身不白之冤,抱弥天长恨而死,人神同泣,江海永哀,天下闻之,应为愤慨,若某老伧,人首兽心,妄窃时誉,三百年后,自有公论,秦奸铸铁,当世未尝不赫赫也,真投彼豺虎,豺虎不食之徒,尊夫人在天有灵,必有以诛,亟望见过,畅言其详,弟虽不才,尚能以口笔布远其恶,使天下后世毋为所欺焉,兄以身受之痛言之,自足昭重,温犀秦镜,好不可遁矣。敝报嫉恶如仇,直书无隐,利势不可屈,威武不可夺,故于兄之恨事,深愿披露,非若其他耸于土皇之尊,甘低首下心,为之臣奴也,临颖企盼,鹄候宠光,此复。”
竟呼张季直为老伧、为秦奸、为豺虎不食之徒,其痛恨可知,未几《晶报》上便刊出赓续若干期的《余觉痛史》。
谈到克文的仪表,温文尔雅,举止洒然,不蓄髭,御眼镜,常戴六合帽,帽上缀着一颗浑圆光莹的明珠,或灿然生辉的蚍霞。这是北方宦家子弟的气派,他还是习染着,服御很整洁。逢到严冬,他穿着一件海龙皮裘,价值很高,他也非常珍惜。至于西装革履,他不喜欢,所以生平从未穿过。
有人仿明末四公子及清末四公子之例,创为民国四公子,所谓民国四公子,是那些人呢?那就是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卢永祥的儿子卢小嘉,张季直的儿子张孝若,袁世凯的儿子袁克文。至于醇酒妇人,则袁克文便可上比战国时代四君之一的信陵君。(按:林庚白说,民国四公子,无袁克文份儿,而是孙科,因为民国五年以后,袁世凯已非风云人物了。——编者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