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编 我看见风的去处 没有邻居的都市(第3/3页)

那时的台北,有一种人叫作“邻居”。在我厦门街巷居的左邻,有一家人姓程。每天清早,那父亲当庭漱口,声震四方。晚餐之后,全家人合唱圣歌,天伦之乐随安详的旋律飘过墙来。四十年后,这种人没有了。旧式的“厝边人”全绝迹了,换了一批戴面具的“公寓人”。这些人显然更聪明,更富有,更忙碌,爱拼才会赢,令人佩服,却难以令人喜欢。

台北已成没有邻居的都市。

使我常常回忆发迹以前的那座古城。它在电视和电脑的背后,传真机和行动电话的另一面。坐上三轮车我就能回去,如果我找到得一辆三轮车。

一九九二年一月

(本文略有删改——编者注)